她为自己对谢文珺萌生出的念头感到恶心。
只是拥吻,她尚能说服自己是为在彼此身边寻求一点慰藉,可方才她分明还想做些别的。
——尽鱼水之情,行男女之欢好
——宽衣解带,据为己有!
“阿漓,过来。”
几缕头发散在肩头,谢文珺一只手轻轻搭在榻沿。
陈良玉想着即刻破门而出,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谢文珺走过去,摇摇晃晃,每走一步都要费极大的力气平衡身体。
没稳住还是一倾斜。
谢文珺去扶她,触碰到她的一瞬间,陈良玉像惊弓之鸟一样避闪,躲开。
谢文珺啼笑皆非,“你这个样子,怎么好像我要欺负你?”
陈良玉似乎听到一个笑话,“你欺负我?”
谢文珺朝她伸出手,陈良玉还是惊慌躲避,可卧房除了一个屏风,便一览无余,她无处可躲。
陈良玉道:“殿下,别戏弄我……”
谢文珺道:“好啦。本来找你相商东胤之事,看起来只能等明日再议了。”
头一沾枕头,巨大的醉意席卷,困意紧接着滋漫而来。陈良玉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地,觉得好像有人将她揽入一个柔软的怀中,似乎还有体香。
陈良玉本能地往那边凑,嗅了嗅,觉得好闻,深吸了两口才终于安睡。
睡过去之前,她道:“殿下,别生气。”——
作者有话说: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第67章
太皇寺盘踞在山腰,往上走,凿开的石阶直通峰顶,山巅矗立着一座巨石为基、坚实无比的观象台。
观象台石基之上以硬木架起多层塔楼。
钦天监阎天枢坐于高台,衣袂随山风轻舞,仰首观星,默默推算着星象变化所蕴含的天机。
夜色如墨,繁星镶嵌于晴空。
青铜铸就的浑仪、简仪等天文仪在星辉下泛着古朴光芒。四周静谧,唯闻风声过耳与官员低声研讨的窃窃之语。
“主星光弱式微啊。”
“客星在南,这?”
……
逐东水灾与临夏、罹安两地大疫,已成谢渊心头之患,故令钦天监夜观天象,窥探天意。阎天枢占星卜术也未能寻到其理,将自己置于观象台上多日不洗漱不换衣,终于窥得一点头绪。
阎天枢连夜入宫,启奏道:“陛下,紫薇星弱,周围出现一颗客星,光辉已盛,臣观其星轨,这颗星愈发趋近紫微星,有喧宾夺主、驱逐主星的征兆。是以上天降灾于大凜,以作警示。”
重大灾年的天象需史官笔录,经翰林院传抄在史馆存档,誊抄数份下发各部。
钦天监一言很快有聪明的头脑解读出来。
一音落,群喧起。
还未等翰林院抄录,翌日便在朝堂上一石激起千层浪,殿阁诸臣吵了起来。多重歧见呶呶不休,本该辰时散朝,却一直争论到午时,才终于大致解读出两种蕴意。
其一是,太上皇居南垣宫,位皇宫以南。紫微星象征帝王,宣元帝已退位,如今星辰所指便是新帝,宣元帝退居“客星”,却依旧过问朝政,压了新帝一头,令紫微星势弱。
其二是,新朝在各地兴办女子书院,允女子经擢考后入学国子监。有风声透露来年春闱或对女子放开恩科,准许她们考科举,实乃牝鸡司晨,主副颠倒。
而首要向女子授学的书院,便是苍南的翰弘书院。
除了翰弘书院之外,庸都还有一座规模宏大的、集女塾、学馆为一体的书院,因在院中可望见灵鹫山,故提名灵鹫书院。亦位处上庸城南面。
撺掇皇上对付老爹这件事听起来实在太大逆不道,有悖天伦,况且朝上站着的不少都是曾经的天子门生,如今的文官之首——国丈兼相国荀岘更是宣元帝在位时的大红人,于是这场文喧的火力不可遏制地对准了女子书学。
朝纲震动,朝野不宁。
散朝后,成堆成簇的折子顷刻堆来崇政殿,逼迫谢渊改政令,取缔女塾、女院等,使主星恒定,客星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