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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第13页)

谢渊道:“父皇,老宣平侯昔年领兵四十万在北境,父皇可曾忧心过老宣平侯有一天会成朝廷的心腹大患?”

宣元帝道:“吾自然没有疑心过兄长。可三丫头不是兄长。”

谢渊道:“陈良玉之于朕,便如同昔年老宣平侯之于父皇,儿信她。即便要留人,陈行谦已在大理寺,何必还要留下武安侯之女?”

谢渊心想,既留了陈滦,实没必要再强留一个一岁多的孩子。

宣元帝道:“陈行谦非兄长所出,他与麟君、三丫头都并非真正的胞亲。”

严百丈不良于行,从宫门走到南垣宫快走了半个时辰。

他一过端门,便有带刀侍卫飞快往大内跑。

见到宣元帝时,南垣宫门口的御辇与抬辇的内侍都已不见了,这座翻新的宫殿只剩那位昔日也曾叱咤千里的帝王,孤身一人,茕茕孑立。

宣元帝再见这位曾不遗余力辅佐他、如今已坡了脚的“智囊”,五味杂陈。

宣元帝道:“严颙,朕最想杀的人就是你!”

严百丈撩起衣袍,缓缓跪地,“陛下……”

是他用一个纸扎的八卦风轮寻到惠王府下的地宫,找到那些孩子的埋骨之地,也是他捡了一兜烧得焦黑的稚骨带回去扔到林鉴书面前……

君臣反目,师门仇隙,大凜的朝局一夜之间风云变幻,一切似乎都因他而起。

宣元帝道:“兄长到死都未曾原谅朕!朕只做错了一件事,为什么都要逼朕,你,林鉴书,还有东胤的人,你们都该死!罪该万死!”

严百丈沉默以对。

宣元帝震怒过后,再开口时语气中已没有太过强烈的仇绪,他道:“严颙,你也老了。朕真想杀了你啊!可朕舍不得杀你了。”

宣元帝道:“去逐东吧。你不是最自诩为苍生请命的吗?那就用你这条残命修河道去,去赎你的罪。”

严百丈再次拖着残腿沿着来时路往宫外走,过一道闱门,他抬头望了望,四面都是高墙,他站在宫道的尽头,朝前朝左都各自有一条路,分辨不出通向哪里。

他迷路了。

严百丈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有些老了。

“严军师,严军师。”

严百丈朝后一看,来者穿蟒缎袍,是皇上身边的近侍太监,级别不低。

蟒锻袍太监道:“您怎么到这儿来了,皇上传唤,叫奴才好找。宫里那帮小人又偷懒躲闲,竟无人为军师引路,奴才定狠狠地责罚他们。”

严百丈跟着人七绕八绕去崇政殿,谢渊不在殿内,就在丹墀之上站着。

他免了严百丈的大礼,开门见山:“朕,资质平庸,既登帝位,也想做一位中兴之主。大凜有二相,如今只有荀岘一人,朕今日欲拜先生为相,先生可愿辅佐朕治世?”

严百丈不顾谢渊阻拦,还是下跪行了大礼。

“皇上,非臣不愿,臣老矣,力不从心。辅佐皇上做中兴之主,也未必一定要在朝堂之上搅弄风云,臣去逐东,竭尽残生为皇上消除天堑河水患,亦是襄助。臣有私心,臣此一生,只得姩儿,她幼年丧母,今又丧夫,臣不知道还有几年可活,求皇上也让臣得享几年天伦,多陪陪自己的孩子。”

话已至此,谢渊不好强留。他道:“朕有一事想请教先生。先生以为,如今朝野上下,何人堪为一国之相?”

严百丈道:“相,只是皇上的羽翅,若无忙不过来的要紧政务,皇上凡事可亲为。”

说着,他朝南垣宫的方位看了一眼。这一眼并没有特别的意思,向旧主作别而已。

谢渊看在眼里意味却是大不同了。

今早,谢文珺问他是否打算有朝一日还政时他心里还没有那么重的戒备,严百丈这一眼却让他警惕万分,再加之严百丈要他“凡事亲为”,那么没说出来的半截话,是不是——若不亲为,宫里有的是人能取他而代之。

谢渊道:“朕受教。郑合川,传朕的御辇,送先生。”

蟒锻袍太监肘夹拂尘,碎步走上前来,“嗻。”

穿行过宫前殿两排直房,御辇抬过金水桥,宣平侯府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严百丈下辇,没走几步,便瞧见了荀岘。

荀岘官居二品,又是国丈,本应走内侧的金水桥,他却略过桥道,直直向严百丈走来。

荀岘道:“悔过吗,严颙?如果你不将那件事捅出去,大凜的丞相之位本该是你的。”

他是个心没钱眼大的人,实在忘不了昔年他与张殿成皆被严百丈、陈远清和林鉴书三个人压制得死死的那份屈辱,全无一争之力。

可又怎样呢?还不是星移物换,盛衰无常。

严百丈嗤笑,道:“你不明白。”他望向身后重重宫阙,“茫茫朝野,有人是真的为天下黎民苍生而来的。你不必懂,你只能是个庸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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