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风雪漫天,房中昏暗,有一小小灯火亮着,分外细微。
独孤荧盘膝坐在床上,面色苍白,小小身躯更显单薄。
合上门,孟渊十分关心的上前,“你的伤怎么样了?”
眼见荧妹已经换了干净衣衫,头面上血迹不见,显然是清洗过了。
肩头不见血迹,可见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你的那件衣衫我烧掉了。”独孤荧道
我还以为你会洗干净了还给我呢!孟渊当即不在意道:“正该如此。”
孟渊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坐在床边,问道:“伤势如何了?”
“身外之伤易治,体内之伤难医。”独孤荧脸蛋格外的乖巧,她说话时嘴唇微微动,像极了没长大的小孩子。
独孤荧见孟渊盯着她的脸看,就道:“看出了什么?智和的舍身成佛之法可怖,其中有‘舍身’之意,乃是舍去这臭皮囊,化身成佛。”
“荧姐的意思是?”孟渊不太明了。
独孤荧微微摇头,道:“心神难以合一,总觉得魂不守舍。”
她见孟渊的关心之意不似作假,就安抚道:“不碍事,多歇息一段日子就好了。”
“那就好。”孟渊正要请独孤荧出去火并,这带伤怎么能行?
“找我有什么事?”独孤荧这才说起正事。
“丁重楼在查问智和一事。”孟渊当即说起在宝泉寺与丁重楼的分歧。
“你要如何?”独孤荧目光灼灼,看孟渊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柄将要出鞘的宝剑。
“我要他死。”孟渊握拳,“他以势压我,以规矩压我,都不算什么。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他用我姜棠和聂青青的安危来威胁于我。”
“你若是只会在家人亲眷受到威胁时才会出刀,怎能登临绝顶?”独孤荧竟不屑的耻笑起来。
“可是,若是你受到威胁,我也会出刀。”孟渊跟着聂延年和林宴混了许久,根本不知脸皮为何物,瞎话张口就来。
独孤荧沉默,她微微侧目,冷冽的看向孟渊。
孟渊知道,越是这个时候,眼神就越不能回避。
“你真恶心。”独孤荧挤出一句话。
“……”孟渊再不能对。
“丁重楼出身丁氏,也是大族。”独孤荧不再追究孟渊的无耻,反而说起了正事,“他曾在军伍之中搏命,天资不差,二十五六岁就到了武道五品境界,最擅火法,只是后来二十年再难有进。后来进了镇妖司做事,一向得力。”
“那么他应该也有蜉蝣天地为基?”孟渊问道。
“你怕了?”独孤荧问。
“天地广阔,蜉蝣冲天也不过见一隅之地。”孟渊信心十足。
“好!”独孤荧乖巧脸蛋上露出激赏之意,道:“丁重楼是镇妖司的人,他一身本领不输智和,你我二人还是不太稳。”
独孤荧看向孟渊,道:“去寻你的秃驴好友!”
孟渊确实有拉解开屏下水的想法。当然了,解开屏早就在水里了!
独孤荧主意很正,“让解开屏去勾丁重楼,咱们伏击,力求一击毙命!”
“解开屏不擅斗法,让他独自一人行事,指不定不安稳。”孟渊最是稳妥。
“没事。”独孤荧像是干惯了的,“解开屏不擅斗法,但却难死。再说,解开屏死就死了,也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