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解开屏竟无奈叹气,“我辈修佛,乃是求心静心安,但日夜求索,辩经求进,佛门中走了歪路邪路的也多些。是为佛家修心,心中无碍就能成佛。”
这番话不太好懂,但孟渊还是听出来了,就是觉生和尚沉静安然中有一丝癫狂,这不太对劲,是故解开屏认为觉生和尚有问题。
“他是五品境界,你破境了?”孟渊打量一脸黑灰,浑身脏污的解开屏。
“屡经磨难,苦行数千里之地。”解开屏点了点他胸口,“破境不破境又有什么两样?心有所进,就已经够了。”
解开屏又点了点孟渊,黑脸上露出怪笑。
“我一直催动焚心并非不信任你,而是不信任青光子。”孟渊解释。
“我是说再来一碗豆腐,施主着相了。”解开屏笑道。
“……”孟渊招呼小贩,又给解开屏添了一大碗豆腐。
解开屏似饿死鬼托生,他一边吃,一边自信道:“其实依照小僧来看,兰若寺聚集了儒释道三教的高人,怕是已经揪出了那觉生秃驴,只是还未打草惊蛇,或者是不甚确定,亦或者……”
“亦或者觉生后面还有人。”孟渊接上了话,道:“背后的人还没寻到,那人能耐更高,大概是四品境界。”
“孟兄,咱俩还真是知己,竟想到一块儿了!”解开屏欢喜道。
谁跟秃驴当知己啊!
“若是那觉生背后还有人,你觉得该从哪里寻?该如何去寻?”孟渊是个粗鲁武人,只懂杀人,不懂审和尚。
“四品的和尚就不好找了。”解开屏吧唧吧唧嘴,“那人必然与觉生极少往来,甚至不在同一院中。而觉生所修之法,本来就不好审查,即便儒释道三家的高人强问,怕是也难有所获。”
解开屏少见的认真,“我估摸着,觉生可能都忘了他后面的人是谁,甚至连帮青光子做的事都忘了。”
“兰若寺中,除了两位三品境的祖师爷外,再去除武道四品的,佛家四品的人都有卷宗在册的。”孟渊看着解开屏,“那人或许也想借青光子的东风,闯一闯上三品的罗汉果位。”
“咱俩想到一块儿了!”解开屏十分开心,“佛门四品进三品,乃是立宏愿,成宏愿,是故其人行事必然有迹可循。”
解开屏也不吃了,开始掰起指头,“兰若寺中有心再进一步的,必然老早就立了宏愿,老早就开始布局了。”
“只是没人知晓那人立的是何宏愿。”孟渊道。
“这就是了,不是谁都像上师那样,还没成就闹得天下皆知。”解开屏合十宣了声佛号,又埋头吃热豆腐,“但既然是大宏愿,肯定不是小打小闹渡上几个人就能成的。”
解开屏不愧是佛门高人,当即掰扯起来,“按着前人记载,有立誓破除瘟疫的,有立愿安定一国的,甚至于发了狠要斩杀大妖、妖道的!”
他扯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总结道:“若是正正经经、利国利民的大宏愿,那肯定会有很多人知晓;若是暗地里行事,祸国殃民的,必然不会宣告四方。当然,事无绝对。”
“立宏愿,成宏愿。可若是一日日过去,宏愿难成,又会是什么光景?”孟渊好奇问。
“大德高僧自然是随风而去,不成便不成,圆寂了下辈子再来就是。若是偏执的,可能就要心魔乱心,明镜蒙尘,入了魔道了。”解开屏笑道。
“这个人当真不好揪出来?”孟渊还是不死心,“兰若寺有两位三品境祖师,他们也不成?”
“打架斗法自然是成的。”解开屏拿筷子点了点他胸口,“可我佛门修心,若是紧闭心扉,那是绝难打开的。就像是……”
解开屏想了一会儿,这才道:“就像那位香菱朋友,你一个鸡蛋就能带走她,我拿出金山银山,她不一定跟我走。”
怎么说的像是我在坑骗无知孩童呢?
孟渊明白了解开屏话中的意思,然后又问道:“兰若寺高僧众多,可四品境也是从低品走过来的,即便不知他们有何宏愿,但总归知道所修是何法相。”
“现今兰若寺中,到四品境界的大都是‘智’字辈,‘了’字辈只有两人。”解开屏又细数起来,“外界难知他们所修何种法相,但你们应该能查问到的。”
“你有什么见解?”孟渊问。
解开屏想了一会儿,道:“法相万千,但总归是合乎佛门禅理的,这不太好说。”
这就是不知道了!
“你给我讲一讲你们佛门的过去今生。”孟渊想起了智通大师送的话本,就想着跟解开屏印证一番。
“阿弥陀佛。施主对我佛家之言有了兴趣?”解开屏来劲了,大口嘟噜块儿热豆腐,也不嫌烫嘴,当即就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