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直至白婳呼吸不畅,宁玦勉强松手,给她喘息的间隙。
两人刚一分开,唇角之间拉起长长的银丝,简直靡靡不可观。
白婳气喘吁吁,眸光湿漉漉的,顶着一张明显的大红脸,神态有点恍然。
缓了缓后,她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公子,你有没有扯到伤口?”
方才他吻下来的力道与架势实在太过头了,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动作不小,气势也大,很容易拉扯到伤口,他身上一共有六处伤,还全部都在发力位置,若是一处绷扯开,其他的定也要重新包扎了。
宁玦有点意外,原本以为她会恼,结果第一句话就是关怀。
他心头涌着暖意,喉咙里也忍不住地溢出一声笑:“还是你心疼我,放心,伤口没事。”
白婳:“真的?”
宁玦眉梢挑了挑:“要不掀起衣服给你看看?”
他总有办法叫她说不出话来。
白婳偏过眼,扭头不再看他。
……
嘴巴明显肿了,下唇更甚,红得招摇惹眼。
待会儿若有人来,她这副样子实在有点见不得人,于是赶紧坐到妆奁镜台前,用脂粉仔细去遮鲜妍透深的唇色,不给旁人想入非非的机会。
幸好她提前遮掩了,没过一会儿,江慎儿闻听宁玦苏醒的消息,来到偏院,进门探望。
公子身上的伤都是拜她所赐,白婳护短,帮亲不帮理,也不想什么比试公平,见血是家常便饭,只介意江慎儿把公子害成这样着实可恶,当下对她怎么会有好脸色。
然而宁玦并没有与她同仇敌忾,面对害他的罪魁祸首,他表现得十分平静,也无任何排斥态度。
白婳起身,警觉隔在两人中间,偏见认为江慎儿此时探望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意味,怎么看都不像安了好心。
宁玦半撑起身,忽的开口:“你先出去,我们有话要说。”
白婳愣了愣,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公子的逐客令不针对江慎儿,反而是给她下的。
宁玦看着她,眼神再次示意,显然方才的话无疑就是说给她听的。
白婳确认了宁玦的意思,并不想走,只是干赖着算怎么回事?
走就走吧。
她赌气迈步,出门关门,动作麻利,还刻意把甩门的动作招摇得极大。
然而下阶时,她脚步再次顿住了。
江慎儿不是善茬,她不放心公子与江慎儿同处一室,现下公子正受伤处于虚弱状态,万一江慎儿还有加害之心,他一个人在里面如何应对?
刚刚才在擂台脱险,绝不能此时掉以轻心。
思及此,白婳没有选择负气离开。
她先谨慎往院中各处瞅瞅,确认江慎儿是独身一人前来,身边没有侍婢跟随,这才放心挪步,悄悄站定在墙角边缘,蹑手蹑脚蹲下身,侧首贴耳,准备偷听两人究竟要说什么。
……
在两个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面前玩偷听的把戏,不知是该笑白婳天真,还是该自省自己,竟被如此看低。
宁玦与江慎儿对视一眼,彼此竟生奇怪的默契,一时间,谁也没主动出声。
尽管白婳在外面已经在尽力收敛动作,同时脚步也谨慎放得很轻很轻,可宁玦与江慎儿的听力远高过常人,只隔一面墙、一扇门,察觉外面有人偷听,再轻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