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跳乱了一拍,匆匆别过眼。
宁玦又拿起一块糕,一边吃一边似笑非笑盯着她看。
就是很喜欢逗她啊。
只是这样与她独处一小会儿,轻易便能消解他先前接连几日奔忙的乏倦与辛劳。
她是他甘泉水,也是他的回魂丹。
……
之后两天里,白婳几乎见不到宁玦与陈复的身影,他们潜伏在戏班,回来的越来越晚,通常要到后半夜,而白婳熬不住,每每决定要坚持等公子回来,可到最后眼皮沉沉不知不觉还是睡了过去。
最后一晚,即将起事的前一夜,白婳为了与宁玦见上一面,道一句平安,愣是忍着困意,强行逼迫自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她不敢坐下,生怕一松懈下来就睡过去,就算再困,她不信自己站着还能睡着。
结果等了很久很久,隔壁房间始终没有动静,院中也是。
她倒没有失望,心里大概有猜测,或许是今夜要提前准备的事宜很多,公子琐事缠身,不方便再专门回茶铺一趟。
思及此,白婳心里忧忡更甚,可眼下除了等,她什么都做不了。
躺到床上辗转一会
儿,困意并不深浓,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潜意识觉得,这一觉她睡得并不踏实。
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了推门的动响。
她不确认这声音是来自梦里,还是现实。
直至……肩膀被人轻轻推了推。
这力道难以忽略,白婳迷迷濛濛半睁开眼,入目一片黑暗,面前似乎闪过一个人影。
趁她眼睛刚一瞪,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宁玦眼疾手快捂上她的嘴,先一步道明身份。
“是我。”
听闻到熟悉的声音,白婳惊惧消散。
宁玦撤开手,白婳伸手贴住自己胸口,压抑心惊。
“公子?你怎么……”说这话时,她声音还是轻微抖的。
宁玦解释,也为吓到她感到歉意:“我怕你今夜若是没见到我的面,心里会不安定。夜里我与陈复还有他带来的几个兄弟,一直在成王府外熟悉周围街巷,顺便安插眼线,以便起火后能及时追查到江慎儿的踪影。忙活到现在才终于得空,之后我没去戏班,想先回来寻你一趟,道个平安。”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白婳清晰地听着每一个字。
没有烛光,灯影昏暗,或许视觉受限,听觉便会加倍的敏感。
于是,在听他说这番话时,除了清晰话音,她几乎还能听到他话音之下沙哑的嗓音,并透过这丝沉哑感知到连日里,公子是如何付出辛苦的。
先前白婳一直主观认为,只要公子出手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她如此信任他,同样也崇拜他。
可距离真正行动那日越来越近,她便愈发后知后觉感受到惶恐不安——那是成王王府,南闽王侯之家,府兵百人,更有巡防营的威胁,公子一行人不占任何地利,成事谈何容易?
宁玦坐在她床沿边,面色并无凝重,反而反过来安慰她:“别担心我,等我明日回来,我们都不必再谨小慎微,不能露面,到时我带你去虢城最大的酒楼吃顿好的,补偿你这几日为我思虑忡忡,食不知味,寝不安眠。”
他的后半句话,明显带着调戏意味。
可白婳没有如往常那般,当即去反驳他,而是身子前倾伸手,一把将他搂住,身子相贴,她感受到他夜色赶至一身的清寒。
两人都安静下来,彼此的心跳一声声鼓震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