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里面应声:“进。”
白婳迟疑迈入。
站在书案前,与宁玦面对面近距对着,白婳垂目,尽量克制心虚外露。
她尝试出声劝说道:“方才听臧公子说,公子并未答应赴宴的事,我看臧公子兴致勃勃过来邀请,若我们不应,当头泼下冷水,恐伤兄弟情谊。反正距离不远,我们不如就当下山采购食材,顺道去一趟臧府,公子觉得可行否?”
宁玦看着她,目光向下,掠过她脚踝位置,说:“你伤还未好。”
白婳赶紧保证:“已经全好了,一点不再生痛,行动也如常爽利。”
宁玦:“不是逞强?”
白婳:“没有逞强。”
宁玦看着她,眼底无柔情,但也不冷漠。
他自然启齿:“过来,我看看。”
白婳微怔,不懂他的意思。
是叫她原地走两步,看看是否伤好,还是像先前那样,褪了鞋袜直观看伤处?
宁玦见她不动,抬起手,冲她一招。
白婳抿抿唇,只好忐忑走去,靠近他。
宁玦从座位起身,等她刚刚在自己面前站定,上前一步将人拦腰一抱,抱上书案边沿。
“……公子?”她言语生慌。
宁玦安抚解释:“别怕,这样方便看。”
原来还是要直观看伤处。
以前不是没褪鞋袜看过,她的伤势一直是他照顾的,所以,若现在再推辞扭捏,岂非显得过于矫情了。
这样想,白婳忍着耳热,只得伸手往后撑,借力稳住身子。
他动作轻柔,指腹小心触到她小腿肌理,觉凉,收回手后没有言语,径自去堂屋取来盆具与铜壶,准备给白婳温脚。
如果不为看伤,再碰她的脚就显得过于不合宜了。
白婳反应慢半拍,等到脚尖已经触到水面,才顾得防备往上缩。
宁玦知晓她顾虑之事,说道:“表面已经消肿,但若体温过凉,血液流通慢,有些细微痛感不易被察觉,待我帮你温过后,再用药搓一搓,如果再确认无碍,便是彻底痊愈。”
是她敏感了,公子到底是为了她的伤。
白婳有点愧疚,闻言后,放下心来,身体紧绷的那股劲慢慢松懈下去。
宁玦蹲在她面前,执手将她双膝分开,而后伏在中间,上身微微前倾。
这样的姿势,白婳臊得不行,可又无法言说,公子好心好意,此刻为了方便帮她涂药,甘愿蹲身屈膝,那她忍羞一会,又有何妨呢?
只是,一会可以。
再久,她也要受不住了。
泡脚水温烫,水汽如雾霰氤氲,公子俊朗容貌在热气蒸腾间时虚时实,白婳呆呆看着,竟生眼前如幻的错觉。
执剑的谪仙,怎能为她身姿伏低?
她只觉得自己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