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对面的马儿上,坐着一名身形健硕的男人。男人面带遮了上半脸的绅士面具,软软并不能认出是谁。软软歪歪脑袋:“爸比,那是谁鸭?”“那是大猪蹄子。”“谁?”软软挠挠头,有许多问号。[1]“不认识。”温时初眼神冷漠,收回视线。这种戴面具的小把戏,骗骗小孩子或许能糊弄过去。温时初从看到男人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祁骁。夜幕在游乐场的欢笑歌声中悄然降临,坐完旋转木马,温时初拉着软软的手,去了游乐场外的一家便当店吃晚饭。身后,高大的男人一直尾随。温时初点了两份鸡排拌饭,两杯热饮,小家伙吸溜着口水正准备把脸埋进饭盒里大吃特吃,一道阴影忽然打在了小家伙脸上。“唔?!大、大灰狼!”软软抬头看,发现是祁骁,吓得小勺子扔出好远。祁骁满脸阴沉,手里拿着面具,相对而坐。“软软,好好吃饭。”温时初没抬头,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对面坐下的男人一般,把软软放到座位里面,重新给软软塞好勺子。软软两颗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可最后还是没抵抗住鸡排的诱惑,舀着勺子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警惕地盯着祁骁。“温时初,我们谈谈。”温时初没抬头,摸了摸软软的脑袋;“软软,还想吃别的什么吗?爸比再带你去买。”“温时初,我再跟你说话。”祁骁眉头微蹙。“你看你,饭粒都吃鼻孔里去了。”温时初拿着纸巾,绐小家伙擦了鼻子和嘴巴。空气间,身体可以感觉到周遭的温度降低了好几个度。男人憋着气,黑如碳墨的脸阴森涔涔。无视他?好。很好!“趁着我想跟你好好谈谈的时候,最好别惹怒我。否则……”祁骁看向正把一小块鸡排扒拉进嘴巴里的软软,声音阴沉:“别怪我不客气。”“噗……”温时初忽然笑了,却还是始终一个眼神都没绐对面的男人。“温时初!”“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软软是我祁家的种,你要继续这个态度,信不信我动动手指,让你们父子永远分开?嗯?”祁骁骨节分明的手掌捏得咔咔作响。“分开?”温时初终于有了反应,温柔含笑的目光正对着祁骁时,又成了陌生的平淡和冷漠。“不好意思祁总,在我这里,只有天人远隔,您要是想抢走软软,除非我不在了。”青年说得很平静,可就是这样静如止水般的平静,说出这样的话时才会越发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团饭粒,忽然撒了祁骁满脸。“大灰狼,走、走开!”软软手里抓着饭,愤愤地扔向祁骁。祁骁瞪了软软一眼。软软吓得缩到温时初怀里。“不好意思祁总,这里不太欢迎您。”温时初擦擦软软的小手,把软软往自己大腿上一抱,干脆亲自喂软软。“软软是我的亲生儿子,现在真相也大白了,只要你愿意回来,祁家男妻的位置也是你的,以后你要想接什么戏还不是任你挑?温时初,我真不懂你现在作个什么劲。”“我作?”温时初微笑,眼底翻滚着复杂,转瞬间又淹没了:“对,我是挺作的,所以祁总更应该去找那些不矫揉造作人的做祁家太太。”真正爱一个人,才会想对那个人撒娇发卩爹,才会变得矫揉造作,才会在乎那个人对自己的看法。可是爱一个人,并不代表犯贱。你爱那个男人,但是那个男人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给你,宁愿相信外人说的,相信他脏他贱他跟人玩过多伦,也不信他亲口说出的话。到头来,还反过来责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矫揉造作。既然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何必还要庸人自扰?“信不信我现在一个电话,分分钟让《秦汉明月》的剧组把你换掉?!”祁骁火冒三丈。男人生来尊贵,向来都是说一不二,身边人也根本没有敢跟自己顶嘴的,可是眼前的青年,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他的逆鳞!之前在别墅的那段日子里,温时初虽然嘴上不说,但祁骁知道,温时初为了这个剧,熬夜研究剧本,甚至还把原著小说和动画来回看了好几遍。可以说,温时初真的很珍惜这次机会。“打吧,我看着你打。”温时初脸上没有丝毫动容。不打你是我龟儿子。经历了这次软软的失踪,青年也早就看开了。何必死脑筋去追寻什么不切实际的梦想呢,有时候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有软软陪他就足够了。不能演戏,他可以回到大学城的烧烤摊上继续做他的烧烤摊小王子,还可以白天找点工作干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