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要送她回家,一路上担忧地安慰她。
覃玥玥却没有先回家。
她带着大人们去了爸爸买的房子,敲开了门。
开门的是披散着橘红色卷发的肥壮女人,“玥玥,你妈的事都忙完啦?”
覃玥玥看见阳光照射着红木地板,花瓶里的鲜花沾着水珠,桌上是剪刀和散开的毛线团,想必她刚在给儿子织围巾。
“你有儿子,我妈妈呢?你为什么一定要住在我家里?”
“那你问你妈去啊。怎么不让她住。”
一阵恶意浸透了她的心扉,十五岁的女孩子不知哪来的蛮力,一脚将年近五十的祝姐踹翻在地。
她死命薅住对方新烫染的头发,扯着肥腻的脑袋向地板上反复砸去。
“谁来管管这有娘生没娘养的小畜生!”祝姐哭嚎着叫骂,“当少年犯的小贱货迟早死在监狱里!”
“孩子……你别想不开……!有话好好说!”
大人们嘴上劝孩子冷静点,实际心知肚明,并没有谁真的伸出手去制止。
眼看着那孩子骑在肥女人肚子上,女人骂一句,那孩子就照她脸给上一拳,很快,那猪头上淌满了猩红的猪血和鼻涕,鼻梁也歪了。
祝姐眼睛肿得睁不开了,过年的肥猪一样连拱带骂,“我儿子马上过来!你个小逼养的跑不了……!”
呵呵,谁要跑啊。覃玥玥想笑。
随即,母猪被女孩子当场拖走。
当猪头被按进马桶,水面咕噜一声,随即马桶里晕染了淡红的血水,腥腻腻的。
“小逼……”猛得又被压进马桶,“……崽子!”祝丽霞一身紧实的黑猪肉彼时竟派不上用场,两只蹄髈吃力地扒着马桶边缘,她的项颈被覃玥玥的膝盖死死抵住。
哗啦一声冲水键被按下,“洗洗脸,你看看你还有脸吗?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丑啊?”覃玥玥情真意切地”照顾”她。
“小逼养的!我叫你爸弄死你…怎么砍你妈就怎么砍你!”吃了尿汤,嘴巴更下贱。
“哈哈哈哈哈!是你在挑拨啊!”“小逼养的”笑出了眼泪,歇斯底里按着冲水,可水流还是渐渐小了。转而斜眼瞥到桌上的剪刀,”好啊!今天一起在这死!我妈住不上的房子给你当棺材!你是不是要谢谢我啊!”说着居然抓出祝丽霞墩布似的脑袋,持剪刀插向她眼。
众人这才拉开孩子。
临走时,那孩子回头,一脸温柔与无邪,满怀期待与祝姐“约定”:“你不搬是吧?刚才算你命好,没被剪刀捅瞎,那就晚上剪烂你的老骚坑。”
谁都难以想象,平日里那样老实的孩子可以说出无数阴毒的、肮脏的话。
覃玥玥很清楚,母亲的病并非一朝一夕造成,但祝姐并不无辜。
当晚,老女人搬离了那小屋。
黑白照片上,少女时期的周艳秋脸颊饱满,眼神中写满了稚气和期待。
她戴着毛线帽,编着两条粗粗的麻花辫,露出整齐的牙齿青涩地微笑着。
然而这照片还是摆放在他们的出租屋里,不在他们买的房子里。
小白好像知道出事了,不再去外面玩耍,紧紧贴在小主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