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宁含栀扯了个稀巴烂的床帐已经挂上了新的,透过来的朦胧烛光让宁含栀很有安全感,睡觉也不会晃眼睛。
只是和父皇躺在一张床榻上,挨得这般近,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保持一个姿势,不一会儿就全身发酸,越躺越难受,根本睡不着。
宁辉感觉到他的不自在,两只大手在他后背大力搓了两下,抬腿勾起他的脚搭在自己身上,又捏了捏他的胳膊手腕,将他全身都放松了一遍,完事儿又搂住人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舒服了吗?”
宁含栀很难说出一个不字。
虽然上一世父皇带给他的痛苦烙印在灵魂深处折磨着他,可当父皇对他好的时候,比如现在,他又会很安心地享受。
就像幼兽最安全的地方永远是父母暖和的肚皮。
此刻他和父皇紧挨着,汲取着父皇身躯的温暖,想着想着,他便睡着了。
宁辉闭上眼,听着儿子浅浅的呼吸声,手还圈着小孩儿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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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甜甜的,彩蛋当然要虐虐的
【上辈子小五刚回京就受罚】
宁含栀一进京城就开始兴奋,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他在西北从未见过,到了庄严肃穆的皇城门口,兴奋被紧张代替。
他理理自己的铠甲,问赵熙:“怎么样,看着还精神吧?”
“精神精神,绝对看不出来一个多月前您胸口中了一箭。”
京城就是个浑水潭,偏生宁含栀要往里钻,就只为了见见他那薄情老爹,赵熙这一路都愁白了好几根头发。
“你小声点!”宁含栀捶了下赵熙肩膀,四处张望,确认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才松了口气。
他就要和父皇见面了。
虽然他因为出身不祥被送去边关交给师父抚养,可是自己打了这么多胜仗让父皇瞧见他的本事,这不就召他回来了嘛。
没有不爱儿子的父亲,只有不了解孩子的老爹!
宁含栀给自己鼓劲,昂首挺胸踏进大殿。
然而等待他的不是父皇欣慰的赞赏,而是冰冷的一句”杖责八十,罚俸一年“。
宁含栀还没反应过来就在数百名官员面前被扒去铠甲压在长凳上趴着,板子接踵而来。起初是闷痛,随着皮肉里外的伤势逐渐变为滚烫的剧痛,最后就是麻木,麻木到他还有心思想为什么父皇不听他解释。
他不是故意在返程途中停留,他也没有延误要事。
不是违抗皇命,更不是心思不纯,理由很简单,他只是差点死了。
只是差点死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