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讨厌秦朝煦,但是她也不可能放弃为自己的母亲报仇,不可能放过田姨娘,她与秦朝煦注定无法和睦相处。
柔软的帕子轻轻为秦朝煦擦去了满脸的泪痕,素月却没有理会秦朝煦泛起希望的目光。
“别哭了,哭也没用!”
秦朝煦彻底绝望了,她抓着素月的手,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带着最后一丝期盼的问道:“你真的不能请主母放过她吗!”
“我不能,秦朝煦。”素月严肃冷静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告诉她:“因为她也不曾放过我和我的母亲,甚至她也不想放过我的姨母!”
“我自己不能原谅她对我的伤害,我也不能替我已经死去的母亲原谅她,更不能替我差点死去的姨母原谅她!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真的是她做的吗!她那么柔弱,怎么会做出那种害人的事,能让你们这样恨她?!”秦朝煦彻底崩溃,情绪失控的嚎啕大哭。
她始终不肯相信,自己温柔善良的母亲,会做出那等阴狠恶毒之事!
“你不如自己去问问她?”
素月最后看了她一眼,不再搭理她,接着开始挥舞自己的大刀。
读书,练功,偶尔和新认识的小伙伴许香茹一起逛街游湖,素月的生活过的惬意极了。
曾经在无限世界朝不保夕,绝境求生的日子,早已经随着无限的崩毁,消散于时空之中,苗寨时饥寒交迫万虫噬身的痛苦,也都已离她远去。
如今的她只需要在亲人朋友的关心爱护中快乐成长就好了。
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十岁小女孩那样。
“娘亲,他们说你害死了前主母,还把素月姐姐偷偷丢掉了,都是真的吗?”
秦朝煦又焦急又伤心,趴在田姨娘床边轻声问道。
她的身上乱糟糟的,衣服上粘着泥土草屑,是自己搬着石头垫脚,翻墙进含芳院时蹭乱的。
自从娘亲发疯,被爹爹彻底厌弃之后,含芳院的门就被锁了起来,只有送饭时才会短暂开启一下。秦朝煦弄不来钥匙,只能自己想办法。
田姨娘眼神恍惚,脏污的脸上早就看不出曾经温婉柔弱的模样。她好似根本没有察觉秦朝煦的问话,只是嘴里喃喃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你们都该死!”
自生辰宴过后,她便时常陷入这种谵妄的状态。
秦朝煦并不着急,她知道过一会儿母亲就会清醒过来。她依恋的趴伏进母亲的怀里,抱紧她默默流泪。
“朝煦?你怎么哭了?”
过了许久,冰冷但柔软的掌心缓缓抚摸着秦朝煦的头,恍惚间,秦朝煦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曾经无忧无虑的日子,母亲没有被指为杀人凶手,哥哥没有被退学,爹爹也不会对她避如蛇蝎。
“娘亲!你清醒了!”秦朝煦窝在田姨娘的怀里不愿意起来,她蹭了蹭田姨娘的颈窝,欣喜的问道。
“嗯,是谁惹我们朝煦伤心啦?”
“娘亲!他们……他们都说前夫人是你害死的,素月姐姐也是你派人偷偷丢掉的,真的是真的吗?”
田姨娘微微一顿,她小心的藏好了自己惊慌无措的神色,尽量不让秦朝煦看出她的情绪。
“当然不是真的,娘亲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来呢?你不是知道吗,钱夫人是病死的,秦素月是自己跑出去,才会被人贩子拐走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