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得用施咒者血脉的鲜血。”
江怒涛瞳孔骤缩:“你从哪弄到凌霜的血?”
“自然是从凌落公子那里。”苏幕将青玉瓶递给江怒涛,“劳烦阁主大人将灵髓滴在少阁主百会穴。”
江怒涛小心接过玉瓶。瓶塞开启的刹那,整个房间弥漫开清冽的香气,仿佛深海中最纯净的水精凝结而成。
“北海境至宝千年凝露?”江怒涛瞳孔微颤,“这一滴抵得上我玄渊阁一艘战船。。。。。。”
苏幕笑而不语,转而将焦黑木枝置于烛火上。令人惊异的是,看似枯死的木枝遇火竟焕发生机,表面龟裂的炭壳剥落后,露出内里翡翠般的芯子。
“醒神木三百年才长一寸芯。”苏幕用银刀削下薄片,“凌落公子为取这段木心,险些被守护灵兽撕掉胳膊。”
这段纯纯就是苏幕胡编乱造的,实际上他只出了一片叶子而已。
江怒涛抱臂站在阴影里,突然开口:“你和凌落什么交情?他连凌家禁地的宝贝都肯给你?”
“利益互换,各取所需。”苏幕将木芯碎片研磨成粉,撒在符纸上,“他需要归墟印压制凌霜,我需要。。。。。。”他看了眼昏睡的江轩,轻声道。
“一个让玄渊阁欠人情的机会。”
烛火噼啪作响,符笔蘸着凌霜的血在符纸上画出繁复纹路。鲜血触及木粉的瞬间,符纸竟无风自动,悬浮在半空缓缓旋转。
“逆咒血符已成。”苏幕额角沁出细汗,“接下来会有些痛苦,请江阁主按住少阁主。”
江怒涛大步上前,宽厚手掌轻轻压住江轩的肩膀。苏幕将符纸贴在孩子心口,低喝一声:“解!”
“啊——!”江轩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小小的身体弓成虾米。黑气从他七窍中涌出,在空中扭曲成狰狞的鬼面。
苏幕早有准备,伸手取出另一张符咒,里面存着凌落给的幻海阙歌,用淡蓝音波如网般缚住黑气。
苏幕动作不停,双手结印按在符纸上:“涸源咒印最恶毒处在于会吞噬灵智。解咒时需以净水灵髓护住识海,醒神木心重建灵桥。。。。。。”他指尖灵光暴涨,“现在——破!”
‘轰!’
黑气炸开的刹那,江轩猛地睁大眼睛,瞳孔中竟闪过一抹清明的蓝光,随即又昏睡过去。悬浮的符纸化为灰烬,而那些逸散的黑气被醒神木粉吸附,凝结成一颗漆黑的珠子,‘当啷’一声落在床榻上。
“结束了。”苏幕踉跄后退半步,脸色苍白如纸。他从袖中取出个玉盒放在案头,“这枚养神丹等少阁主醒了服下,七日之内,受损的灵智自会慢慢恢复。”
江怒涛探了探儿子的脉搏,紧绷的面容终于松动。他抓起那颗黑珠捏得粉碎:“凌霜。。。。。。”
“阁主若想报仇,日后有的是机会。”苏幕整理着袖口,“凌落公子计划。。。。。。”
“老子没兴趣听你们那些弯弯绕绕!”江怒涛突然暴起,铁钳般的手扣住苏幕肩膀,“你小子今晚别想走!等轩儿醒了确认无碍再说!”
苏幕蹙眉:“江阁主这是要毁约?”
“放屁!”江怒涛狞笑,“老子是怕你给的药有问题!”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窗外突然传来清冷的女声:
“他给的药有问题又如何?”
‘咔嚓’一声,雕花窗棂被朱雀火焚成灰烬。红衣少女踏着火光跃入室内,焚心剑鞘重重杵在地上,震得案几茶盏叮当作响。
“朱雀火?!”江怒涛松开苏幕,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突然出现的少女,“你是西山境封家的?”
“封家少主,封菱歌。”封菱歌径直走到苏幕身旁,指尖拂过他苍白的脸颊,眼中寒意更甚:“江阁主好大的威风,连我封家的人都敢扣留?”
“封家的人?”江怒涛狐疑地看向苏幕。
“你不是苏家的人吗?”
“苏家不够让江阁主放心。。。。。。”封菱歌冷笑打断了他的疑惑,“再加上我封家如何?”
她翻手亮出一枚赤玉令牌,其上‘封’字龙飞凤舞,“家父托我带话,三十年前潮音洞的那壶酒,他至今未忘。”
江怒涛如遭雷击。
三十年前他探索潮音洞遇险,两人灵力高强的年轻人从天而降救了他,之后他们在海边把酒言欢好不畅快。
那两个人,一个是封寻,另一个,就是苏玄凌。
他至今记得,他们比剑喝酒,封寻贪杯总想故意输,而苏玄凌则是牢牢控制着他们喝酒的频率。权谋心计都用在那几杯酒上了,就为了不让封寻过分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