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徽章,连她背的文创包和下面的龟背纹小挂件分别来自于哪儿他都知道。顺着特展内容又聊两句,他邀请她结伴。
风岐在外头遇到过几次这种情形,有男有女,基本都是同龄人。
或许是徽章、挂件,又或许是在某个展品前多站了一会儿,发现互相都对同一样东西感兴趣,于是搭上几句话,礼貌开始,友好结束。
有时候几句话说完就分开,也有像这样问要不要一块儿的。到了这一步,她全都是拒绝,理由五花八门。
实际上即便是和朋友一块儿逛展,她也很少能做到跟对方全程步调一致,更遑论陌生人了。
她脑中迅速翻找理由时,对方问她是不是和男朋友一道过来的。
风岐一愣,要是过去,她肯定就坡下驴,但是这一次,她犹豫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不是,就是朋友。”说完她礼貌地笑了下,说朋友还在卫生间等她,她得走了。
明明已经和他做过许多男女朋友之间才可能做的事,但每每被问到这个问题,都没法承认。
明明过去她能把这个完全没影子的男朋友吹得天花乱坠,真有个人了,却怎么都编不出来。
“应柏,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话该放在前面说,可每每想起这件事又觉得麻烦,惯性地将它向后压,直到下一次又出现一个人,问起她的“男朋友”,问起他们的关系。
她没法承认,她不想拿他做一个幌子,无论怎样回答,都让她觉得别扭。
“我真的有很多很多事要和你说,我。。。。。。”她又在他肩头伏了很久,他没再作声,双手就一直网着她的后腰。
她的身体时而松弛时而紧绷,哭声一阵又一阵,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快二十分钟,她终于安静下来。
应柏耳后传来风岐的一声低喃:“我其实是知道原因的。。。。。。”
她同他分开,他仰望着她,看她垂目低眉,他的下巴被轻轻托起。
就像是亲眼看到一场神降。
神明轻轻吻过他的额头、眉眼、鼻梁与面颊,他浑身战栗。下唇被含住,他牙关紧咬,不敢让直钻入心的战栗让神明发现。
她松开他的唇,在他抬眼的瞬间,她本看向他的眼也忽地闪烁了一下。
“应柏,我。。。。。。”风岐的脸忽然烧得滚烫,可这话怎么都无法看着他的脸说。
好像偶尔,她还是会害羞的。
伏回他肩头,声音闷闷的:“应柏,我喜欢你的。”
那柄匕首就像又一次刺入了他的胸膛,闪电也在此刻落在他身上,应柏的身体颤抖得几欲痉挛,他紧紧拥着她,喉头发哽,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风岐浑身松弛下来。
人谁没有幻想?
遇到他之前,她当然幻想过他无数次,想他的模样、他的性格、他的爱好,还有许许多多的其它。
实际上她过去一直以为,他们该与那些爱情片里一样心意相通、志趣相投,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
遇到他之后,她无数遍和霍宁吐槽他:【从上到下除了这张脸没有一点儿是对的。】
最开始她想弄明白自己对他究竟是不是见色起意,后来就成了是不是因为山鬼眼,可是在这两样之外,她还察觉到了别的。
她一直都知道他为她做了许多事,她敢确认还有许多是她不知道的。
但对他的感觉是感动吗?好像也不是,至少不完全是。
她想先理清楚自己的心动究竟是不是来自于无数个吊桥效应的堆积,可一次次越理越乱。
只是她记得他每一次落泪的模样,记得他每次停住的脚,也记得他那一句句急急出口的话。
她忘不掉。
梦里奄奄一息的赤豹迟早有一天会扑倒她咬破她的喉咙,她敢确信将来还会有一次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