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他什么能让他心情好,他不敢回答。他贪心太过,现下能让他满足的或许不久之后就无法将他填满,只是他能确认一点——这种能让他感受到她需要他的时刻,是能让他平静下来的良药。
只是这种时刻太少,也与她大多数时间里的表现大相径庭。
即便再满足,心底也有个角落被她过去的种种击碎,那里漏着凛冽寒风,提醒他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提醒他如果再有一回,她会如何抉择。
心头的火重新燃起。再一次被扑灭,是他洗过澡出浴室时发现她就等在客厅的时候。
她的脸被热气熏得红一片白一片,双眼瞪得大大的,像在责怪他怎么这么久。她双手攀着他的肩就要向上跳,跳了好几次都没跳上来,直到她不耐烦地一咂嘴,才将他唤回神。
他赶忙俯身托住她的腿,她的脸就垂在他颈后,听她惬意地喟叹一声,他心中五味杂陈。只依旧在庆幸,还好山鬼眼还在他这里。
——
洗澡让人清醒,但风岐这个澡效果依旧一般,她能察觉到自己遗漏了一样很重要的事,可越想翻找越找不出。
归根结底还是这些天人累过了劲,大脑内存塞得满满当当,运行出了故障。
所以关键还是得恢复。
她现在着实不敢再说什么“漂亮哑巴”之类的鬼话了,但真要她对着应柏这张看着就对她图谋不轨的脸说什么好话她也实在是为难她。
被他抱上床搂在怀里闷了半天,她这才仰起脸,接上原来的想法:“你怕什么啊?”
话说出口她就觉得自己脑子里可能是缺根筋,果不其然,这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她难得耐心,连他讨厌的颜色、气味和声音都问了,可他依旧摇头,答她:“应该。。。。。。没有。”
“那你,”她本是侧躺的,这时候盘腿坐起来,上下打量他一眼,“你有什么弱点吗?”
应柏睡衣是丝绸材质的,即便纽扣规规矩矩扣到了最上,他撑着上身随她坐起时,领口位置还是微微滑了一下,露出一小截锁骨,风岐的目光随之而去。
沿着锁骨向上,恰是他滚得滞涩的喉结。
一下、两下、三下。。。。。。
他好像对她说了一句什么,喉结边的一根血管显了形。
又是一下。
有点……想咬。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风岐赶忙偏开目光,可偏偏找错了位置,恰对上他漆黑的双眼。
“你。”他又轻轻吐出来一个字,声音低哑。
“什么?”她有点儿懵。
“可以吗?”
她还想问句“什么”,但他着实离她太近了,近得他的睫毛刷过眼下都清晰可见,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她不由自主闭上了眼,唇上被轻轻碰触了一下,空气都稀薄。
她本能地张口,下一瞬,唇就被碾了上来。他吻得很着急,右臂自后环上她的腰,手网在她的背后,渐渐上攀。
耳边是早就分不清来自于谁的泥泞喘息,她双臂搂上他的脖颈,腰间一紧,她被他抱着顺势坐上他的腿。
布料有些滑,她的身体情不自禁向下掉,只轻轻一顿,他的呼吸骤然一沉,转瞬间,天旋地转。他一臂揽着她的腰带她躺倒,翻身覆上时,右手顺着她的左臂扣上她的左手,成十指交缠的模样。
她依旧在迎合他,但左手手背有什么很怪异的摩擦感,她微微皱了眉头,那股摩擦感还没有停下来,在她疑惑睁眼前,手上一松,身上的人也骤然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