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给霍宁发消息:【赶紧把他们送走,不然明天烤全羊都没法吃。】
周辽还想在这儿待,待到过中秋吗?
霍宁接连来了几条消息,给她看得瞠目结舌。
周辽才刚又跟周远打电话去了,问出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劲爆。
他爸隐姓埋名这些年用了另一张身份证,结了两次婚有了三个孩子。在此之外,他爸还有案底。
风岐除了【。。。。。。】不知道该回什么。
“风岐姐,我师兄跟你说那个记录片的事儿了吗?”罗研又冒了出来。
“啊?”风岐呆呆抬头,听罗研献宝似的说起刚才回来时应柏接到的电话。
两年前应柏在墨脱取样时正好遇到个在踩点打算做热带雨林纪录片的制作组,对方对他印象深刻。只可惜那时条件和资金有限,那个纪录片后来也没拍下去。现如今其中两个人加入一个打算做高寒地区生物纪录片的成熟编导团队,请他们导师的师姐——现任高寒植物所所长——做科研顾问。
高寒所的前所长就是他们导师的博导,还是院士。“我们师奶奶精神头可好了,现在还能柱个登山杖带学生上四五千呢。”
风岐哆哆嗦嗦地问:“多、多大岁数了?”
“七十二!”
“我天。。。。。。”
罗研口中这位老当益壮的师奶奶三四十岁时离了二三十米看一棵树就能叫出名字。这把年纪了上山下地包都是自己背,别人要替她她还要不高兴的。
老太太六十多岁退居二线,现在主要工作是带领团队编写《高寒植物志》,真正上山的次数比过了少了不少。她见过应柏两次,对他印象不错,所以几边一碰头,应柏的导师就来问他有没有兴趣加入那个科研顾问团队。
“那他去吗?”风岐挠挠头,这个时候打电话,应该还有几个月吧?应该不是让他今天就去的意思。。。。。。吧?
罗研笑得十分灿烂:“明年春天的事儿好像,他跟杨扒皮说要考虑,挺纠结的。杨扒皮说我们师奶奶月底来北京,让我师兄过去一趟。”
话说着,黑色吉普车又进了院子。看应柏走到近前,罗研惊奇道:“师兄你今天带行李箱出门干啥?”
“新买的。”
“啊?你箱子坏了?”
风岐侧目,应柏右手提着一只簇新的28寸黑色行李箱,箱子上是一个装满了快递包裹的大塑料袋。
他对上她的目光,像是在探究,又像是在讨好。风岐正要开口,忽地心中警铃大作:“你要干嘛?”
应柏诧异于风岐现下的反应,又听她讥嘲笑道:“怎么?我没失忆,你很失望?”
应柏轻咳一声,提了提那个满装她快递的塑料袋:“我帮你先送上去。”
上楼梯加上经过走廊的这一路,应柏都能察觉到跟在他身后的风岐一直都盯着他的箱子。
到了门口,他同她解释:“我最近。。。。。。东西比较多,所以一个箱子装不下。”
风岐没搭理他,伸手去提,竟然不是空的,这里头份量还不轻呢。
应柏面颊微红:“里面是我的快递,都是衣服,”还有鞋,“咳,新买的。”
风岐眯了眼,“你就这么个箱子,不怕跟别人的弄混吗?”
应柏摇摇头:“不会。”箱子当然不只是因为最近买了许多新衣服,还因为从之前他就想过,如果离开达瓦,他有许多需要精心包装带走的东西。
譬如现在被他平摊在桌面上的那两幅字,一张是昨夜的宣纸,一张是他早上在阳台发现的红桦树皮,等纸筒和玻璃相框到了,他要把它们装起来带回去,重新配上合适的框架,收藏在家里某个他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我有行李箱贴纸,你要吗?”
应柏连连点头:“要。”
两分钟后,霍宁收到了风岐发来的两张图,图上是两只一模一样的黑色行李箱,一新一旧,分前和上两个角度拍的。
点开第一张,两只箱子正中贴着不同姿势的彩云环绕的九色鹿,九色鹿上又各有一只卡通版本咧嘴大笑的铜奔马,把手附近各有一团极端华丽的莫高窟藻井。
霍宁觉得这搭配着实诡异。
【要是哪天你看到应柏拖这俩箱子走,你拦下来检查一下我在不在里面。】
霍宁:【有病。】
被风岐这一打岔,霍宁心头稍稍松快下来。起身喝了口茶,手机里又进了一条风岐的语音,人似乎是在嚼薄荷糖:“哎不对啊,周远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啊?”
他爸是因为“红衣女鬼”,那周远好端端跑这么远来干嘛?心灵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