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一直有一个女人的背影,在雾里走着,我叫她,她不停下,我追,也追不上。”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元梨纱微卷的发梢,又缓缓移开,看向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嘴唇。
“那个背影很熟悉。醒来后,我想了很久才确定……”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某种释然般的坦诚,
“lisa,那个背影,很像你。”
尽管有所预感,但亲耳听到当事人证实,元梨纱还是感到一阵心悸。为什么会是她?他们早已是两条平行线,各自安好,他为什么会梦到她的背影,还如此执着地要将它融入作品?
“为什么?”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
李冬海低下头,看着杯中晃动的液体,嘴角牵起一个略带苦涩和自嘲的弧度:“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潜意识吧。或许是某种未完成的告别,或者,只是一个象征。”他抬起头,目光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歉意,“如果这个巧合给你带来了困扰,我很抱歉。当时只是觉得,这个意象很适合剧集的概念,没想太多。”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态度也足够坦诚。
元梨纱看着他,忽然明白了。那个梦,那个背影,或许并不代表李冬海对她还有什么未了的感情,更像是一种对过去的的投射。
他通过创作,将这个意象具象化,然后留在了戏里,也等同于进行了一场仪式性的告别。
而她,因为曾经是那个“过去”的一部分,无形中被牵扯了进来。
心头的迷雾似乎瞬间散去了。
那种被注视的不安感,原来并非来自恶意,而是来自一段未被妥善安放的过往,通过某种玄妙的渠道,产生了回响。
她释然地笑了笑,举起酒杯:“不,没什么困扰。只是觉得很神奇。恭喜,又创作了一部优秀的作品。”
李冬海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那笑容里不再有紧张和疑虑,只有清澈的释然。他也笑了,这一次,笑容轻松了许多,与她轻轻碰杯:“谢谢。”
简短的交淡结束后,元梨纱走向一直等待她的金钟沄。
不需要过多解释,金钟沄看到她脸上轻松的表情,便已明白了一切。
他伸出手,自然地牵住她,低声问:“解决了?”
“嗯。”元梨纱重重点头,回握住他温暖干燥的手掌,“只是一个关于过去的梦而已。现在,梦醒了。”
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李冬海。他依旧独自坐着,侧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寂寥,但姿态是舒展的。
他们之间,那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牵绊,在这一刻,彻底消散了。
回公寓的路上,元梨纱靠着车窗,看着首尔依旧璀璨的夜景。
这一次,她感觉到的不再是疏离和冰冷,而是人间烟火的温暖与踏实。
她想起自己手臂上的疤痕,想起公开恋情后的风雨,想起金钟沄在厨房为她热牛奶的背影,想起他们小心翼翼又坚定地走向彼此的每一步。
“钟沄。”她轻声唤他。
“嗯?”正在开车的金钟沄应道。
“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旅行吧?就我们两个。”她说,“不去管工作,不去管别人的目光,就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