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随屏幕跳动着各种繁杂的内容,而他却只是机械性地反复活动大拇指,脸上毫无表情,时不时去瞟屏幕右上角的时间。
迟迟没有等到梁启丞回来,浸泡在熟悉安神的干皂香中,宋明宣往上拉了拉被子,蒙住鼻腔,猛嗅了嗅,跳动的神经被安抚,困意渐渐袭来。
这不比褪黑素管用?
夜已深了,整栋房子四周静谧无声,忽地,玄关处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梁启丞刚一进门,脸上便攀上一抹惊诧,一片漆黑的客厅,只有玄关处亮着一盏暖橘光晕的壁灯,打在他的脸侧,朦胧梦幻,眼底也被晕上了层细雾。
他在原地怔了良久,而后按照往常,准备转身去侧面的鞋柜里拿拖鞋,刚垂下眸他却又怔住了。
脚尖前规整地摆放着一双浅灰色的拖鞋,似乎一直在乖巧等待着主人归来。
梁启丞轻轻地换上拖鞋,拿起运动鞋刚一打开鞋柜,眼睫轻颤,一股暖流涌上心尖。
原本随意摆放的素色运动鞋变得整齐划一,旁边也多了些生面孔的鞋子作伴。
梁启丞动作僵在半空,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浅笑。
放置好鞋子,梁启丞蹑手蹑脚走进客厅,看到餐桌上还留着一副碗筷和几盘菜,二楼也没有光亮,于是他转身到一楼客卧的卫生间洗澡洗漱。
训练了大半天,梁启丞整个人汗淋淋的,浑身肌肉都在叫嚣着疲倦,他立马褪下黑色运动服,打开浴霸。
他闭眼站在激荡的水流下,心里实在五味杂陈,抛开那些模糊不清的过往纠葛,一想到此时此刻楼上的卧室里,他的床上,正躺着他日思夜想了七年的人,他就心如擂鼓。
客卧平时没人睡,所以衣柜里也没有准备衣服,于是洗漱完毕后,梁启丞裸着上半身便再次蹑手蹑脚地爬上了二楼。
他轻轻推开虚掩着的卧室门,缓缓走进去,只见床头亮着一盏小灯,映照在恬静的睡颜上。
被子也不盖好。
梁启丞抬手轻轻为其往上拉了拉被角,盖住了裸露在空气中的柔肩,转头慢慢拉开了衣柜的门,昏暗的光线下,随手抓了件背心顺着头套在身上,接着又扯下浴巾,抓了条短裤穿上,过程中不敢动作幅度稍大一点,还要回头张望床上人的动静,生怕吵醒了宋明宣。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床的另一侧,轻轻掀起一角被子盖在身上,双手放在胸前合上了双眼。
过了几秒。
梁启丞又烦躁地睁开眼睛,训练了大半天,明明浑身疲倦得不行,但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又掀开被子跑去楼下吃了一粒褪黑素,重新回到床上,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梁启丞枕在枕头上,转头去看身侧人均匀起伏的背影,柔和的神色上又浮起百转千回的委屈。
他倒是睡得香…
历经七年岁月,力排众议,翻山越海,跨越半个地球,他才终于迎回眼前这个无情的家伙。
梁启丞往前拱了拱,起伏的山丘贴合上温和的背脊,青筋分明的手臂隔着薄被轻轻环上单薄腰肢,没有不安分地乱摸,只是静静搭在腰腹,感受着怀中人的确真真实实地在他身边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