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些人在存亡之际都把他奉成救世的神,目的达成后却又将信仰轰塌。
不过这些他都懒得辩解什么,反正最终目的达到了,就够了。
每个人都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实是怎样的,事情的背后又藏着怎样的弯弯绕绕,没人关心。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也无法左右他人的思想,这是他从小就接受了的事实。
顾娅茹又继续说道:“所以我今天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们无论曾经有什么过节,最好尽快沟通解决,这样下去,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你,都不好不是吗?”
宋明宣的视线随着顾娅茹一同落向一旁酩酊大醉的人。
“至于启丞之前对宋记者的各种刁难,我今天代他向你道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梁启丞幼稚,宋记者总不能跟他一起幼稚不是?”
宋明宣:“”
不愧是做经纪人的,伶牙俐齿,巧舌如簧。
只是不知为何,对方这副好似梁启丞家属的姿态令宋明宣感到莫名有些不爽。
他看着依然倚靠在沙发卡座上酣睡的梁启丞,心底很不是滋味。
“我和他…”宋明宣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顾娅茹见对方难以言说,也没再多说什么,她偏头看了看梁启丞,接着拍了拍宋明宣的肩,转身离开了包间。
门板开合引来一阵凉风,吹醒了沙发上酩酊的人。
梁启丞强睁开沉重的眼皮,朦胧的白炽灯下,他恍惚间看见了他的天使。
“宋…明宣?”
宋明宣听见自己的名字,赶忙坐到了梁启丞身侧,俯身将耳廓贴近对方的唇边。
“我在,想说什么?”
然而下一秒他听到的话,却向他胸口左侧袭来一记钝痛。
“我好想你…”
宋明宣红着眼眶抬头,对上一双同样猩红的眼眶。
对视间,宋明宣眼睫一抖,他感受到脊背上抚上一只温热的手掌,隔着薄薄的t恤布料,他那块皮肤烧得滚烫。
许是他也喝了不少酒,酒精上头,倒是没有抗拒。
直到呼吸交错着越靠越近,他忽然清醒过来,猛地身子往后一撤,拉开了危险的距离。
宋明宣慌张站起身子,掏出手机叫了车。
把这么强壮的人一路搬到车上,实在是废了他不少力气。
夏夜微风顺着车子半降的玻璃窗檐,抚过在酒精的作用下红润的面颊,宋明宣望着窗外,眸底倒映着霓虹的街灯。
刚刚顾娅茹的话和她一副家属的姿态依旧在他的耳畔和脑海回荡。
倏然,感受到右肩传来的重量,他怔了一下,微微偏过头,脸颊蹭上短簇的发丝,惹得心口又扎又痒。
是啊,顾娅茹说得对。
在过往中泥足深陷只会不断加剧痛苦和仇恨,无论是爱也好,恨也罢,这样一直纠缠下去,无论是对梁启丞,还是对他,都是折磨。
老房子院中的那颗酸梨树大概早已枯萎,梨肉早已腐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