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做错什么,是我对不起你。”宋明宣说着,挣脱开桎梏。
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了一张信纸,递到了梁启丞的面前,他定睛一看。
只见那张纸四分五裂,满是蜿蜒痕迹。
“你的受邀函。”
梁启丞颤抖着手接了过来。
“我不是一个值得被捧在手心里的人,去找一个值得的人吧。”
接着,只见宋明宣露出一抹难得灿烂却又充满苦涩的笑。
“梁启丞,祝你勇往直前。”
丢下这最后一句话后,宋明宣从一旁擦身而过。
整理好行李箱,拉上,推着走出了卧室,一气呵成,没再多停留。
梁启丞此刻非常想要拉住对方,然而梦境中的身体不由意志自由支配,他只得僵着身子,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他听见沁着水雾的玻璃窗外,传来了汽车鸣笛的声音。
片刻后,除了雨水拍打窗子的声音,和心脏撕裂的声音,再无其它声响。
又过了良久。
“啪!”
忽然,一声脆响。
相框被狠狠摔落在地,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碎片之下,安然躺着两张少年的笑颜。
梁启丞僵在原地,苦涩地笑个不停。
他实在是厌倦透了重复了千百遍的噩梦,但他同时又觉得很庆幸,这样至少,还能在虚幻中再见一见那人。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至极。
是他把自己困在了名为“宋明宣”的囚笼,挣不开,逃不过。
七年的光阴,原来他自始至终从没离开过那个雨天,始终画地为牢。
梅雨季
梁启丞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七零八落的啤酒罐。
他按了按酸痛的脖颈,踉跄着站起身,感到一阵眩晕,头痛难耐。
客厅落地窗处的乳白纱帘随风舞动个不停。
梁启丞缓缓走到窗边,潮湿凉意顺着缝隙溜到脚边,他拉开纱帘,天幕的饱和度被拉低到浅灰色,淅沥的雨丝编织出一张绵密蛛网。
原来已经进入了梅雨季,梁启丞霎时间有些晃神。
眼前这幅景象,和相框摔碎那天的天象重叠在了一起。
原来,他们分开的时间已经比相处的时间还要久了。
忽然,梁启丞的视线瞥到沁着水痕的玻璃窗上,怔了片刻,他熟稔地抬手拭干脸颊泪痕。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被梦魇缠上的第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