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却私心作祟,藏了下来。
绵密的毛丝扎得鼻头痒痒的,梁启丞将脸整个埋进针织物深处,嗅到了淡淡的蓝墨水气息。
闻到熟悉的气味,他才终于感到舒缓安心些。
折腾一番,后来不知又过去了多久,终于生出了些困意,才沉沉睡去。
梁启丞没有担心错。
这一晚,只隔着一堵围墙的另一卧室内——
房间里黯淡无光,蜷缩在被子里的人闭着眼,身体却在颤颤巍巍地抖个不停。
窗外的野猫路过窗台,发出闷响。
本就睡得浅的宋明宣猛然被惊醒,大口喘息汲取氧气,额角布满细密的水珠,眼白充血,眼眶湿润。
清晨时分,天刚蒙蒙亮,窗外静谧无声。
梁启丞忽地从睡梦中惊醒,面色潮红,心如擂鼓。
被子掀开,洁净的床单上一片氤氲,如同此时少年人第一次潮湿燥热的梦。
霎时间,梁启丞顾不上穿拖鞋,赤着脚不知所措地奔向浴室,伴随着玻璃门被“咣铛”合上的声音,浴室内响起巨大的水流声。
但仍挥散不去脑海中不断闪回的旖旎梦境——
那是一个明媚的午后,他正一如往常坐在酸梨树前晒太阳。
这时,不知宋明宣从哪冒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整颗绿茵茵的酸梨,凑到了他的面前。
呼吸近在咫尺。
只见宋明宣将酸梨送到自己的唇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随即一口咬了下去。
梨子的绿色皮衣被脱去了一半,露出内里白嫩的果肉。
接着又将刚咬过的那面,送到了他的唇边,他顺从地张开了嘴巴,目光却落在眼前比梨肉更水润的唇瓣上。
他一口咬了下去,齿印覆盖在了宋明宣的齿印上。
酸甜的汁水顺着宋明宣的掌纹向下流淌,他鬼使神差地上手去擦拭那透明液体,触碰到对方的脉搏时,他的心脏也跟着漏了一拍。
只听眼前的人轻声凑到他耳边呢喃:“是梨甜,还是我甜?”
这是他从来不会听到宋明宣说的轻佻言语。
这种陌生的悸动,简直令他欲罢不能。
“哗——”
水流变得更大了。
过了良久,梁启丞才拖着湿漉漉的身体走出浴室,浴袍随性地挂在身上,拖鞋左右穿反,他顾不上发丝还在往下滴落潮湿,立刻抓起不堪的“罪证”扔进了洗衣机。
滚筒洗衣机开始运作,换好衣服的梁启丞咬着大拇指站在洗衣机面前,凝视着“罪证”隔着透明玻璃逐渐翻滚搅动起来。
这时,房门处传来了按密码的声音。
“咔哒——”
梁启丞猛地回过神,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是舒雯回来了。
许久未见,她好像瘦了。
只见她与往日常见的强势高贵的气场不同,一身咖色大衣,而且难得的穿了平底鞋,头发被盘到脑后,碎发垂在鬓边,正红色口红也变成了裸色,衬得人温柔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