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完全没听到劝说般。
忽地,玻璃杯底重重砸在桌面上,梁启丞迅速伸手盖住骰盅,“等等。”
只听他接着说道:“刚刚看错了,是四个四。”
满桌一片哗然。
这…这放水放得,是不是太明显了点?
但也没人敢说什么。
苏运假意重重清了清嗓,从梁启丞的手中拿回手机。
“这个让我来问吧。”
苏运努力睁大迷糊的双眼,盯着手机屏幕念道:“无法原谅的底线是什么?”
“嘁,这个更无聊。”他撇撇嘴,无聊地坐回位子接着灌酒。
只见那双深不见底的汪潭泛起涟漪。
“食言。”
明明已经回答了,梁启丞却还是拿起面前的玻璃杯,接着喉结滚动,一满杯的琥珀色液体被一饮而尽。
“什么?梁哥,你要吃盐啊?这没有盐啊。”苏运显然已经喝得有些神志不清,耳朵也变得不灵光了。
另一旁的人感到无语,揪着苏运的后颈领子,将人从梁启丞身边拽回座位。
“你可消停点吧。”
三轮玩下来,旁人只感到毫无参与感可言,心中不禁纷纷腾起诧异:这俩人,是有仇吗?
可是不是说不认识吗?
任谁都能看出这二人之间的气氛怪异,但大家都颇有眼力见,没人敢惹梁启丞这尊大佛。
除了…苏运。
苏运放下酒杯,好奇地问道:“宋记者,你和梁哥真的之前不认识吗?我怎么觉得你们俩像有仇似的?”
此话一出,坐在一旁的梁启丞顿时脸色一沉。
这个蠢蛋…
其余的人纷纷感到无语。
宋明宣察觉到对面人的冷意,以及周围空气的尴尬。
赶忙开口解释:“没有的事,可能只是因为不熟悉吧?”
包厢内冷气开得很足,然而宋明宣的后颈却沁出了一层薄汗。
他此刻坐在这里,感到实在是如坐针毡。
因为正对面的深眸正赤裸地,毫不掩饰地凝视着自己。
宋明宣觉得自己现在好似被架在烤炉上焚烧灼烤的羔羊,急需酒精来浇灭炙火,好似这样才能让负罪感获得短暂解放。
于是,他又拿起沉甸甸的酒瓶往玻璃杯中倒入琥珀液体,几口下肚。
这时,一阵铃声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宋明宣惊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抓起手机接通来电。
“哦哦,好的好的,我现在就赶过去。”
说着,宋明宣一手抓着手机,另一只手抓起帆布包,起身便要走。
“抱歉各位,我临时有急事,现在就要赶过去,那各位玩得开心,我就先走了。”
望着被开关后还在里外摇动的门板,梁启丞不由得暗自嗔笑。
表演得急迫感倒是真挺像那么回事。
如果不是跟这个人认识了那么多年,连他都要差点被这精湛的演技骗了过去。
这样想着,梁启丞拿起酒瓶倒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后,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