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野推门而进,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怎么还没睡觉?”
“郁野,我睡不着。”一直都是活力满满的虞眠,头一次有些无力,她怏怏地扭头看过来。
郁野大步走过去,拦腰抱起来虞眠,但虞眠不想走,伸手死死抓着窗户的把手。
郁野也不能硬来,只好转头从床上拿过来楼濯之前做的小毯子,然后学着她的样子也坐到飘窗上,将她抱在怀里,小毯子盖住虞眠的身体。
“别想太多,只是意外而已,种子以后还会再有的,下次我们再多注意一点就可以。”郁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头倚着玻璃看得出神。
大雨倾盆,他们就像迷茫不知去路的行路人,只能暂时抱团取暖。
虞眠也不想让自己的坏情绪感染到郁野,她翻了个身,背对着窗户。
虞眠小声说:“你说得对,我们还有玉米和大豆,大不了,再重来一次就好了。”
“嗯。”郁野勾唇浅笑着应和。
忽然他瞳孔一滞,呆怔地看着后院里突然亮起来的一盏小灯。
一个小小的人影从阴影下走到田地外面,影子被手电筒打得长长的。
是蒙奇。
大雨中蒙奇突然跪了下来。
郁野眉头微皱,很快就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一团草绿色的光动蒙奇的胸口处一点点放大,直至笼罩在蒙奇身上。
光亮很浅,草绿色的光在大雨压制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渺小不起眼。
突然绿光溃散,像波浪一样推及整片田地。
星星点点的,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来。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绿光才消失。
蒙奇捡起来放在地上的手电筒,跌跌撞撞回了小木屋。
窗外又重归于黑暗。
郁野紧抿着唇收回视线,虞眠已经枕着他的胸口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抱着虞眠从飘窗上下去,放到床上,细心地拉上被子出了门。
“晚安,小虞。”
蒙奇白天被酸雨腐蚀了的伤口还没好全,刚才又在外面跑了一遭,胳膊腿上都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轻轻一碰就会掉一层皮。
他往嘴里塞了一团布咬着,边掉眼泪边用指甲将水泡掐破。
脓液散开,钻心地疼,他紧咬着布团,疼得直打颤。
“哒哒哒。”
敲门声响起,蒙奇心跳一顿,慌里慌张地扯下袖子和裤腿,盖住伤口,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才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