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要和别人成亲,永远在一起,就没有娘亲你的位置了。娘亲为什么一点都不在意阿耶和别人成亲,娘亲不在乎阿耶,也不在乎暄儿吗。”
再说了,阿耶和别人成亲的话,他是一定不会去吃席的!
绪芳初惊乱地扯了眼尾,耳朵里似只听得见胸脯间一片躁遽的嘈杂声,她低眸看来,绢纱灯笼朗照的小脸上泪痕涟涟,充满了辛酸的孺慕、可怜的憧憬,配合那一声声绞得人心碎的“娘亲”,绪芳初的脑中轰鸣一声。
她垂落的欲搭在萧念暄脑袋上的手霎时僵直无比,“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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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是可怜的暄儿,明天是幸福的暄儿[撒花]
刚过了三更天。
此刻斋内万籁俱寂,不闻人语,往日这个时辰诸位女弟子已经都睡得很沉,也只有她还会在子时正刻前还在太医署内练习针法。
但绪芳初仍不敢肯定萧念暄的喊话没被人听见。
身份明显地已经败露,已经没有狡辩的必要,绪芳初当机立断,弯腰一个旱地拔葱,将小太子稳稳地扛上了肩,先将太子抱离这是非之地。
月洞门外晚晴的身影宛如石化了般。
绪芳初路过时看见满脸写着“秘密泄露、我命即休”的女官,心有所悟,猜出晚晴女官业已知晓她的身份,她不由屏住了气息,将小太子抱到了无人之处,学着他阿耶的做法,将奶团安在一张石桌上,双臂撑过桌沿与之对视。
“太子殿下您叫我什么?”
“娘亲。”
“殿下可是认错了人?臣并不是……”
“你就是!”
绪芳初被打断了话,面对萧念暄的肯定,她骇然怔忡。一霎又有所悟,恍然明白过来了关窍。
一个小孩子,怎敢对这样大的事,拿这样大的主意,怎敢如此笃定?
所以这无非是他们父子沆瀣一气的诡计,他们早已串通,将她蒙在鼓里不知多久。
她急欲印证这个猜测,脱口而出:“谁告诉你的?”
都已拆穿到这份儿上,萧念暄自知也违背了与阿耶的“君子之约”,可是啊,在他的以为里,阿娘如果知道他是她的孩子,应该会温柔可亲地抱抱他、亲亲他的,而不是质问,娘亲这样看着他,目光高高地打下来,没有温柔,也没有可亲,萧念暄心里蓦然涌出极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