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卫青瞬间酒醒,老刘家名声可不好!偏偏刘彻拉着他不放,两人就对战匈奴局势谈了一晚上。
看着窗外天光破云,刘彻终于恋恋不舍放卫青回去。
想起昨夜李茉找他,卫青先未归家,往李宅而去。
李宅,不是渭水边上那个旧宅。李茉拜相之后,刘彻赐了一座宫城旁的宅邸给她,旧宅是她的学生、亲友、同乡居住。
门房见到炙手可热的车骑将军,圆团团一张笑脸相迎,“将军恕罪,女君往公孙校尉家中去了,将军可要进来歇歇脚。”
公孙敖因战败被下狱,花了七十万钱赎罪,还是陛下因大捷欢喜,才赦免了他。
如今卫青走到哪里,都能看到笑脸,谢过门房,往公孙敖家中去了。
“好兄弟!你我如今云泥之别,亏你还想着我。”公孙敖拳头轻碰卫青肩膀,两人一起受训,一起出兵,结果却天差地别,是个人都会有情绪,可公孙敖没有,在看到卫青的那一刻,所有羡慕、嫉妒都化成了情谊。“患难见真情,好兄弟!”
甜娘端来蜜水放在案几上:“蜜水解酒,多谢将军想着我家这憨人!”
“我哪里憨了?”公孙敖不满嘟囔。
“傻子都以为自己不傻!战场上的事情就不说了,家里事情也一团糟。将军有所不知,当初出征的时候,隔房兄弟、族中青壮以为这是立功的好机会,逼着他托人情往李将军麾下送。如今战死沙场,又来怪他。”甜娘愁眉不展:“若是在他麾下就罢了,当初瞧不上他,如今又来怪他。”
“这憨人下狱之后,只有我跑前跑后。赎罪要么罚钱,要么宫刑,我往老宅借钱,一文不拔不说,还拿话搪塞我,让我去求女君。无奈,只得卖了嫁妆,女君又补贴我一些,才趁着将军大捷的喜气,把他接回家。”
公孙敖脸上挂不住,讪讪道:“说这些作什。”
“若钱财不够……”
卫青刚开口,公孙敖就打断他:“够的。我在牢里从来没怕过,心里有底呢。我这新妇平日里凶悍,遭难时却顶得住;再有就是兄弟你,若是我家女眷求上门,你总不会不管。人这一辈子,有知心人、有好兄弟,还有什么好求呢!”
甜娘被他逗笑,“罢了,罢了,你就会拿好话哄我。兄长们不帮就不帮吧,我还能再念叨不成?将军,留下用膳吧,我煨了浓浓的鸡汤,吃一碗汤饼最解酒啦。”
卫青遗憾拒绝:“还有事要找李相商议。”
“哎呀,将军早来一步就好了,女君刚往李将军府上去了。”甜娘笑道:“事情可紧急,我派人去寻。”
“不急,只是战后军功、抚恤一类。”
“那将军这碗汤饼吃定啦。女君提过一嘴,拜访完李将军,要回相府呢。介时我们夫妻同将军一同过去,正好把我家那俩不成器的臭小子拎过去,让女君调教调教。”
卫青被好兄弟夫妻留在家里用饭,李广府上,李茉拿出一块精致的指南针交给李广。
“这是少府新制的指南针,红色针头永远指向南方。听闻草原上有迷途之险,有了这个,总算多一层保障。”李茉详细讲解了指南针的用法,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老将军切勿放在心上。若非要找个什么来怪罪,只怪老将军以往战绩太好,名声太盛,才惹得匈奴大军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