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进来,把她的长发扬起,也把她身上柔软的味道一并带过来,周凛的神色放缓:“放心吧,我有钱。”
林时稔瞪大眼睛,怀疑他听不懂中文。
她说喜欢AA制,他说他有钱?
这不是鸡同鸭讲是什么?
既然这么有钱,为什么不捐给贫困山区?
周凛像是猜中了她小脑袋瓜里的想法,勾了勾唇角:“我每年都给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捐款。”
“你可真是个大善人。”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的,
周凛看向她,眼里的笑意明显:“那这次可以说真话了吗?”
他觉得自己挺奇怪的,大半夜不回家,非要问清林时稔不高兴的理由,而且他明明看出来她是不想说的,自己什么时候求知欲这么强了,是不是被宋辞传染了什么奇怪的病?
但林时稔沉默的样子太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了,眼尾下垂、背脊塌陷,好像一碰就要碎了,这让他莫名不爽。
肩膀随着车速微微颠簸,车上的人已经下了七七八八,最后一排就剩他俩了。
林时稔膝盖顶着前座靠背,很认真地说:“我今天要是不招的话,还能回家吗?”
“恐怕不行。”他半开玩笑地逗她。
“因为我社恐,好不容易跟董蕊熟悉了,不想换同桌。”一句话半真半假,林时稔语速很快说完这段话,偷窥了一下他的表情。
周凛看起来很平静,他突然换了话题:“那你怎么不用那个……很厉害的三明治拒绝法拒绝老陈?告诉他你不想换同桌”
林时稔眨了眨眼:“啊?”
她是学生还是校长,敢跟老师这么说话?
周凛舔了舔唇,侧过头看她:“我教你一个方法,以后遇到想拒绝事儿,就把‘我’换成‘老子’。”
“……”
晚上跟周凛的这场周旋,林时稔到家的时间比过去晚了十五分钟,进门的时候,辛晓梅还没回来,她洗完手坐在椅子上拆外卖。
人在很累的时候,真的很需要一些垃圾食品来提高多巴胺的分泌,外卖盖子一打开,螺蛳粉的气味瞬间就将她包围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电视机开着,客厅里充斥了吵闹的声音,她刚吃了两口,手机就响了。
董蕊打来的:“稔稔,你在干嘛?”
林时稔咬了一口炸蛋,嘴巴沾上红油,瞬间就麻了,因此声音带着点囫囵:“我在吃夜宵,怎么了?”
董蕊安静了一秒,试探地问:“你最近不开心吗?”
“不开心”三个字今晚听到的次数实在太过了,林时稔不得不敏感起来,她停下筷子:“为什么这么问?”
董蕊没直说,态度含含糊糊的:“你课间没事就来找我聊天,想去卫生间、还是去打水,我都可以陪你。”
林时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吸一口气:“谁跟你说什么了吗?”
董蕊就不是能保守秘密的性格,立刻机关枪似的全都说了。
“周凛给我打电话了,让我注意点你的情绪……”
她突然拔高语调:“我跟他同学两年了,他连我的好友都没加,刚刚竟然给我打电话,我爸还以为我早恋了,非让我按免提,我这个小心脏呀,差点被他吓死。不过我妈听说对面是周凛,告诉我早恋其实也没什么,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