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文木花压低声音,对云芹说:“我要是不问,你是不是就一直不说了?”
云芹一手举着,另一只手搅着盆里的凉水,她轻轻“咦”了一下:“原来要说的吗?”
文木花:“怎么能不说?我还盼着抱孙呢,你们竟还分床!”
云芹不敢说话。
文木花恨铁不成钢,云芹生得这样好,女婿也俊秀得少见,那他们的孩子,得多讨人喜欢啊!
天知道她有多盼着外孙!
不过说实在的,也不能怪女儿,那家的情况,在出嫁前他们也清楚的。
兀自生了会儿气,文木花说:“打新床的事,你爹是可以试试,只是打不成县城那么好的。”
云芹:“我们不挑的。”
文木花“呵”了声。
眼看母亲似乎没了火气,云芹放心了,放下了手。
结果,文木花早就等这一刻了,立刻戳她脑袋:“缺心眼的!”
云芹脑袋晃了晃,还是逃不过文木花摧残。
算了,举着手也累,戳吧戳吧。
…
不多时,云芹和文木花烧了热水,泡了几杯粗茶,回到客厅,陆挚已然和云广汉提过新床,两人在商议样式。
县里那些大户人家,女儿出嫁,是家里出钱打的床,不过村里不讲究这些。
但得知能给云芹做一张床,云广汉很是兴奋,比划着:“我知道了,弄个祥云形花纹?”
陆挚:“是。”
文木花哼笑,恶狠狠瞪了云广汉一眼,蠢蛋丈夫,果然没发现女婿和女儿有猫腻,打猎打傻了!
她那眼风,顺便给了陆挚一记,木头女婿,读书读傻了!
陆挚、云广汉:“……”
末了,云芹和陆挚留了一锭五两银子,云广汉也没推辞,先收了。
他憨厚一笑:“山上那些木头太酥,不能打床,得买些木头,到时候剩多少再说。”
陆挚笑说:“岳父尽管用,不够我们还有。”
文木花:“哪就用得到五两,你们又不是皇帝老儿和皇后娘娘。”
云芹想笑不敢笑。
再吃一盏茶,小夫妻起身告辞,路上,陆挚问:“母亲是不是生气了?”
云芹呆了呆,说:“啊,还好。”
陆挚抬手,轻揉了下云芹脑袋。
回到何家时,何家门外停着一辆马车,两匹棕色高头大马,拉着绿檀木车厢。
何家小孩们头次见马,笑闹着拿干草逗它,马温顺地低着头,吃掉了。
这马车是韩银珠和何宗远去县里租的,今天刚牵来,租一天五百文,两天只要七百文。
要搬去县城的东西太多,要跑两趟,她咬咬牙,租了两天。
原先她计划只带何佩赟去县里,把何桂娥留下。
何宗远知道后,不认同:“就一张嘴的事,带上又如何,桂娥也大了,不用你操心。”
丈夫一说,韩银珠倒记起何桂娥的好。
当年,她生何佩赟,坐着月子呢,需要何桂娥帮忙跑腿,何老太却要养何桂娥。
韩银珠就教何桂娥,让何桂娥说自己不想何老太一起住,果然,何老太再不提这事。
这孩子如今大了,能做的事多,况且翻了年就十三,还能在县里给她找个彩礼殷实的人家,补足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