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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教堂（第4页）

走在前头的老人银发梳得一丝不苟，他手持金色拐杖，身穿镶着金丝的白袍，每走一步身上都闪闪发光。除了衣服上有金色装饰，他的脖子上还挂着金色吊坠，手上戴着金色戒指，它们的闪光极为引人瞩目。

在银发老者的身后半步，跟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暗红色天鹅绒斗篷下露出腰间镶着宝石的配枪。在他的脖子和手上，戴着和金发老者一模一样的首饰。

两人在圣坛前站定。银发老者卷起长袍的袖子，把手伸进圣坛之中摸索了一阵，圣金表面激起阵阵涟漪。

随着他的动作，机关运作声再次响起，石板升了上来，缓缓合拢，遮住了通往地下的洞口。

“居然把机关藏在了圣坛里，随随便便用手搅和圣金，对神的敬畏之心何在？”卓月感慨道。

艾莉诺没有接卓月的话，她一反常态地沉默了。

“给王室的圣金首饰，差不多该开始做了吧？”中年男子问道，“从上一个圣子那里回收的圣金品质不行，他死了没多久就有衰败的迹象了，好多人来找我抱怨。”

银发老者点点头：“新抓到的女巫产出的圣金品质还不错，明天可以着手做下一批了。”

“这次大概能用多久？”

“慢慢来的话……两三年应该不成问题。”银发老者叹了口气，“还是初代的圣金最稳定，在她死后这么多年仍未衰败。初代的孩子除了起到安抚民心的作用以外，甚至一滴圣金都产不出来。虽然早就知道女巫的力量不是靠血脉传给下一代的，但我还以为初代的血脉会更特别一些呢。”

“初代……”中年男子摩挲着胸前的吊坠，“初代真的死了吗？”

“她当然死了。”银发老者斩钉截铁地答道，随后反问中年男子，“难道你不信任自己的双手吗？”

两个人又说了些卓月听不懂的话，随后熄灭了主殿的蜡烛，出门去了。

大门传来落锁的声音，二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卓月呆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

她本来以为教会发起的猎巫行动不过是为了巩固权势，却没想到那些女巫竟然成为了圣金矿！

圣子能够回收圣金，女巫能够产出圣金……这所谓的神赐圣金，究竟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卓月现在急需找人分享内心的震惊，于是她晃了晃怀里的艾莉诺：“你听到了吗？圣金是从人身上提取出来的！”

艾莉诺被摇来摇去，却一言不发，好像突然变成了不会说话不会动的乌鸦玩偶似的。

“你怎么了？”卓月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戳了戳艾莉诺的头，“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把你晃晕了？”

艾莉诺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感情：“刚才说话的那两个人，是教会的主教，还有我的父亲。”

卓月点点头：“我猜到了。毕竟能了解到这种秘密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我原以为父亲只是迷信神明，或是迫于主教的威势不得不低头……”艾莉诺的声音颤抖着，“没想到他们竟然同流合污，共同策划这种害人的勾当！”

卓月轻轻抚摸着缩成一团的艾莉诺，并没有安慰她，说些什么“不怪你”“不是你的错”，而是一语戳破了真相。

“能够开疆拓土的国王，手里自然是有兵权的，倒也不至于被一个主教威胁，除非他有把柄在主教手里。你说他迷信神明，可就连普通百姓都觉得教会的行为怪异，他身为一国之主难道会看不出来吗？”

卓月这么说，艾莉诺的好感度并没有下降，反而从30涨到了50。

艾莉诺并非愚钝之人，只是过往被亲情蒙蔽了双眼，甚至甘愿献上生命。此刻卓月直白的话语非但没有引起她的反感，反而让她意识到真正的善意不在于虚假的安慰，而在于敢于揭示残酷真相的勇气。

卓月心中感慨，虽然艾莉诺没有展示出很强的能力，但拥有坚韧的心性，不愧是气运之女。

“你说得对。”艾莉诺的声音平静了下来，“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希望父亲没有做出残害国民的暴行……即使死了一回，我还是没有想明白，或者说，还是不愿承认。如今，我必须看清真相，不能任由这个国家继续腐烂下去了。”

卓月搓了搓艾莉诺头顶的羽毛：“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觉悟。勇敢的公主，准备好和我一起面对真相了吗？”

艾莉诺严肃地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好，那我要开门了。”卓月深吸一口气，把手伸向了圣坛中翻涌的圣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