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十张纸,每一张,王家都绝对能卖出天价,也能再次替王家扬名。
而且王涣之拿到新纸的售卖权,地位就会远远高于王其琛,家主之位坐得稳不说,或许还能想办法将少主之位转给王文耀。
如此种种,这三十张瑶台青纸的价值,远比那三箱金子高。
王涣之和王漳都觉得自己赚大了,但怕那商人后悔,所以便是签完了合约,都离开了东市,他们都表现得很平静。
一切等明日一早完成交易再说。
而在他们离开了将近半刻钟后,那西域商人便起身出了包厢,转身朝更里面的客房走去。
敲开其中一间房的房门走进去,西域商人便脱了脸上和头上的伪装。
若是王涣之和王漳在此地,就会惊奇地发现此人分明就还是中原人的模样,只眉眼较常人更深邃些,这才显得有些像西域人。
而这人褪了伪装后,便恭恭敬敬朝窗边软榻上倚着的人躬身作揖,道:“少主,合约签下了。”
他上前两步,将刚得的十锭金子放到桌上,说:“这是他们付的订金,如您此前预估的一样,明日他们会再送三箱金子过来。”
一袭粉衫的青年单手撑着脸,眼睫轻颤,狡黠的狐狸眼缓缓睁开。
他看向面色冷肃的男人,懒声道:“辛苦了,拿两锭金子去买些酒吃吧。”
男人一向知道少主大方,闻言还是心中一喜。
两锭金子啊!
这都够他吃多少酒了?
“谢少主赏。”男人躬身作揖。
“去吧,明日早些过去,莫叫人等急了。”王其琛道。
男人便转身离开。
第二日。
午时,饭后。
王家议事堂中难得聚齐了几乎全部的族老,主位处两个位置,分别坐着家主王涣之,与礼部尚书王致远。
再往下几排座椅与茶桌,从官职和地位的高低排列。
少主王其琛坐于下手,户部侍郎王朋义坐在他对面,在他们二人身后,分别是其他族老,在他们二人下手,则地位都更高些。
像刑部侍郎王汝臻、吏部郎中王毓、族老王漳等等,都是些熟面孔。
还有一位,是王涣之那个被他寄予厚望,自小就宠爱的二儿子王文耀。
王文耀不是长老,又未入仕,因而只凭着家主之子的身份,才能列席,但也只能在末席。
他抬眸,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上首处那道浅粉色的身影。
成为少主,才能坐上那高位,才有机会争取下一任的王家家主之位。
王其琛若有所感,竟忽然朝他看过来。
王文耀面色冷肃,一副与王涣之一模一样的清高样。
王其琛勾唇,淡淡收回视线,丝毫未将他放在眼里。
他的对手,从来都不是王涣之的儿子,而是王涣之本人。
母亲的死没有证据证明是王涣之所为,但没关系,他一样要报仇。
还有那个踩着他母亲的尸体上位的王家主母,也要付出该付出的代价。
待众人都来齐了,王致远才偏头看向王涣之,道:“家主今日叫我等齐聚于此,可是有何要事?”
他老早就发现他与王涣之中间的桌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木匣子,瞧着是纸张大小。
看来王涣之这是拿到了“新纸”,特意请了众人过来展示呢。
王涣之等的便是这句话,闻言淡淡一笑,一副清风朗月的姿态。
“确实有一事要与诸位说。”王涣之道,“近日京中盛传的瑶台青纸,其实出自西域。我遍寻许久,终于在昨日与那造纸之人谈好了合约,今早亦花费三箱金子,得了最新的三十张瑶台青纸。”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