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嗓音轻哑:“为什么不杀了我?”
杀了他,她就可以和陈观禹在一起了。
苏菱寒却是反问他:“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卫怀晏缓阖了阖眼帘:“我看见了。”
流云峰后山竹林,陈观禹对她表明心意,甚至不介意他的存在。
既然有了陈观禹,那他又算什么?
菱寒只能是他的
杀了陈观禹?
卫怀晏险些要抑制不住情绪,提剑前去流云峰。
但他又蓦地想到了菱寒。
他杀了陈观禹,菱寒会恨他么?
这个想法让他瞬间僵住了身体,连带着思绪也停滞了下来。
他没敢继续窥视下去。
他怕菱寒对陈观禹说“愿意”。
愿意接纳陈观禹
那他呢?
陈观禹可以忍受他的存在,但他不能忍受陈观禹。
菱寒只能是他的。
但若菱寒愿意接纳旁人,他又该怎么办?
把菱寒关起来,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见,也只有他可以碰触。
就像堆积在他身边的菱寒的衣物一样。
只能围在他身边,只能陪着他。
永远,永远。
他是这样想的。
可当苏菱寒踏进寝殿软声唤他的那一刻,他又犹豫了。
记忆中,菱寒幼时也是这样软软地唤他“师兄”,跟在他身边
菱寒是他自幼养大的孩子,他已经因私欲悖论与菱寒在一起,陷菱寒于不义了,如今又要继续囚禁菱寒的自由么?
菱寒会恨他的罢。
他不想,也不愿。
恍惚着,无措着,自责着。
菱寒蹲在他身前,再次唤了他。
他抬头,入眼的是一片黑暗
他已经连菱寒的模样都看不见了。
今后,无论菱寒要做什么,他都不会知道了。
即便她离开他,与陈观禹在一起。
慌乱间,他下意识将菱寒困于身边。
紧接着听到了菱寒的质问声。
他恍然惊醒。
无措着。
胸膛中的剑心阵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