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日子过得悠闲,但我心里的那根弦始终没松过。
雷震天的安静,太不正常了。
直到三天后的一个雨夜。
临湖居提前打烊了。
我正准备离开,却看到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轿车停在了门口。
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脸色阴沉,行色匆匆地走进了后院。
白素素没有在前厅,而是亲自去门口迎接,神色虽然依旧淡然,但我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底闪过的一丝……忧虑?
那是谁?
能让白素素露出这种表情的人,绝对不是普通食客。
我没有急着走,而是坐在车里,点了一根烟,隔着雨幕观察着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
直觉告诉我,这扇门后,也许藏着能够打破僵局的钥匙。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体内的[超级听觉]感官被我调动到了极致。
在这个距离,普通人只能听到雨声,但我能听到那个男人沉重的脚步声,以及后院里压抑的争吵声。
“……你来干什么?”
是白素素的声音,带着少见的颤抖和冷意,“这里不做官老爷的生意。”
“放肆!”
一个中年男人的低喝声传来,虽然刻意压低了嗓门,但那种久居上位的威严感依然穿透了雨幕,“我是你爸!这就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
爸?!
我夹着烟的手指猛地一顿。
白素素竟然是官宦子女?
“我没有爸爸。”
白素素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那是极度愤怒和痛苦的表现,“从二十年前你在云南为了前途抛下我和妈妈回城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爸爸了。赵建国,请回吧!”
赵建国?
我的脑海中迅速闪过这个名字。现任商务部副部长,主抓外资引进和改革,是京城炙手可热的实权人物,也是坚定的改革派大将。
原来如此。
云南知青,私生女,为了仕途抛妻弃女……这段尘封的往事瞬间在我脑海中拼凑完整。
难怪白素素会在后海开一家云南菜馆,难怪她对权贵阶层既熟悉又厌恶。
“素素,我知道你恨我。”
那个男人的声音软了下来,透着一丝深深的疲惫,“但今天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也不是什么部长。最近部里压力太大,几天没合眼了,就是突然……突然想来看看你。”
他顿了顿,语气里竟然带上了一丝恳求,“我想尝尝你的手艺。给我做碗米线吧,就像当年……你妈给我做的那样。我想她了。”
“想她了?”
白素素笑了,笑声凄凉,带着无尽的嘲讽,“赵建国,你这种人也配提我妈?你需要前途的时候,就把我们母女像垃圾一样扔在云南大山里。现在你累了,想找个地方歇脚,又想起了我这个女儿?想起了那碗米线?”
“赵建国,你真让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