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八村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谁家考上童生,不是摆上一顿流水席,请村上吃一顿好的欢喜欢喜就罢了,还摆上三天三夜?你当陆书杰是考上了举人,考上了进士,金榜题名当了状元郎?
“你---你---”陆老头指著陆景知,却是一句话都骂不出来,丟人啊,也实在是找不到理由,最后只能是重重哼了一声,回自己的上房去了。
老齐婆子也不敢继续待著,那四个灵位给她的感觉太不好了,跌跌撞撞跟著陆老头走了。
陆景知双眼扫视了一圈院子,最后看向了被二妹、三妹拉著不让说话的陆景曦。
“怎么,陆景曦你有话说?”
陆景曦甩开两个妹妹,跳起来怒骂道:“陆景知你个不孝的,你是要气死爹娘啊!”
“哼,我不孝?我陆景知十二岁开始往家交钱,活到今年四十岁,这二三十年来,上交的银钱没有一千两也有八百两,你说我不孝?你別忘了,你陆景曦成亲带走的压箱底的十两银子里面大部分是我赚回来的。”
提到这个,陆景知就替原主感觉不值。
三两步上前,一把从人群中把陆景远薅了出来,压著跪在了四个牌位之前。
“陆景远!你六岁开始启蒙读书,至今三十年了,你为这个家里面做了什么?你除了哄骗爹娘,拿了银子去镇上吃喝玩乐,你有往这个家拿过一分钱吗?你们三房一窝子金贵人,家里的活不干,田地里的活不干,吃家里面的、喝家里面的、用家里面的,是我跟老二、老四他们养活了你们一大家子,你就是这么报答我这个大哥的?敲骨吸髓自家兄弟还不够,还要祸害侄子侄女?”
陆景远脸都白了,感觉遭受了奇耻大辱。
自己堂堂读书人,童生老爷的亲爹,眾目睽睽之下,竟然被人压著跪在了地上。
“陆景知,我是读书人,是给老陆家改换门楣,光宗耀祖的人!谁家读书人,不是全家供养出来的?”
“啪!”
陆景知一巴掌把陆景远打翻在地。
“全家供养?你还读书人?隔壁李家村的李秀才,人十岁开始从书铺接取抄书的任务补贴家用,有空就在镇上摆摊帮人代写书信,逢年过节还在镇上摆摊写对联赚取银钱!你今年三十六岁了,儿子都是童生了,你干过什么,人李秀才不是读书人?”
“你都三十六了,別说秀才,童生都考不上好意思叫读书人?你別侮辱了读书人这个词,你敢去你以往那些同窗面前自称读书人试试?”
陆景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捂著脸满是愤恨,这一巴掌他是挨实了啊,火辣辣痛。
“我跟李秀才能一样吗,他家里面就一个寡居在家的老娘,他自己不赚钱怎么继续读书?”
“所以你就光明正大趴著喝了家里面三十年血汗钱?结果废物垃圾一般什么都不是?”
“够了,他陆景远是我儿子,我愿意供养他读书,碍不著你,还轮不到你打骂。”
已经回房的陆老头,听见院子里面的动静,见陆景知要把陆景远彻底踩进泥里面,这也是在打他脸啊。
他忍不住了,直接冲了出来,菸袋锅子直接往陆景知脑袋上敲。
菸袋锅子砸下来,还有破空声呢,陆景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下了死手啊,原主这爹是真的狠啊!
“都走都走,你们都走吧,流水席肯定要摆的,等时间定了通知你们,陆景知这个不孝的孽障是失心疯了,他说的话你们谁也別信。”老齐婆子也出来了,开始赶人。
客人三三两两离开,虽然是一场大热闹,但是谁也不敢多嘴,毕竟陆景知是真的黑心肝啊。
他嘴里面不仅是前朝当朝的,还把老陆家族宗牌位请出来了,说了都感觉犯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