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提高,他的脑海中已经迅速勾勒出了一幅以4號检查站为支点,逐步向外辐射控制力的宏伟蓝图:
“你们务必坚持住!生活物资的问题交给我来解决。我会立刻协调相关部门以最高优先级,用最快的速度给你们空投必需的补给品!最晚明天傍晚之前,第一批物资一定送到你们手上!至於宋和平……哼,暂且让他再得意几天。等我们在那里彻底站稳脚跟,构筑好完善的防御和监视体系,我会逐步给你增派更多经验丰富的人员和重型装备。我们要以4號检查站为核心,在胡尔马图周围编织一张无形的网络!到那个时候,我倒要看看,这个姓宋的,还能玩出什么样!”
“明白,上校!我们一定会守住这里,把它变成前哨!”
科特的保证像一剂强心针,让桑德斯心中的焦虑稍稍缓解。
只要有来自后方的稳定补给,眼前的困难总是可以克服的。
然而,就在他与科特的卫星通话尚未完全结束,正在討论具体物资清单细节的时候——
“头儿!头儿!紧急呼叫!是曼斯小队!他们出事了!”
负责值守战术电台的通讯兵突然像被火烧了屁股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变得尖利刺耳,瞬间打断了卫星通讯的对话。
桑德斯的心臟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让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他甚至来不及对科特说一句“稍等”,一把抢过通讯兵手中的送话器,几乎是吼叫著问道:
“这里是桑德斯!曼斯!报告你们的情况!立刻报告!”
几分钟前,胡尔马图城外约十二公里处,一段遍布碎石和沙土的废弃古道。
曼斯小分队的两辆皮卡,正开著功率全开的远光灯,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中艰难前行。
大灯的光柱在无尽的黑暗和瀰漫的尘土中剧烈摇晃,只能勉强照亮前方几十米坑洼不平的路面。
周围是连绵起伏的沙丘和嶙峋怪异的风化岩群,在车辆灯光下投射出如同蛰伏巨兽般狰狞扭曲的影子,隨即又迅速被黑暗吞噬。
曼斯坐在后车的副驾驶位上,警惕地看著窗外的一切。
他参与过无数次在阿富干山区执行秘密行动,拥有著野兽般敏锐的直觉和丰富的实战经验。
但此刻,行驶在这片完全陌生、被敌人渗透得像筛子一样的土地上,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不断拍打著他的神经。
周围太安静了,只有引擎单调的嘶吼和轮胎碾压碎石的噪音。
这种死寂,往往预示著致命的危险。
在距离道路约两百五十米的一处背风沙丘顶端,五名身披粗糙的、与沙地顏色浑然一体的沙漠偽装布、脸上用深色油脂和泥土涂抹得只剩下眼白的武装人员静静地匍匐在沙地里。
他们是1515“黎凡特国”武装麾下的一支精锐侦察兼游击小队,长期活跃在摩苏尔至胡尔马图之间的这片区域。
他们对这里每一条乾涸的河沟、每一座沙丘的走向、每一块可以藏身的岩石都熟悉得如同自己手掌的纹路。
领头者是一个脸颊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头目,透过一具从政府军手中缴获的pkm通用机枪的简易机械瞄具,死死地盯住那两辆逐渐驶入他们最佳伏击射程的皮卡。
他们今晚原本的任务是监视“解放力量”民兵的巡逻路线,寻找薄弱环节进行骚扰或抓捕落单人员。
但就在黄昏时分,他们通过一个据说与胡尔马图內部某些“有心人”有联繫的渠道,收到了一条语焉不详却极具诱惑力的神秘线报,暗示今晚可能会有“装备精良、价值极高”的目標,沿著这条废弃古道前往胡尔马图。
刀疤脸的目光紧紧跟隨著车辆移动,他注意到这两辆车行驶得非常谨慎,前后保持著大约二十多米的距离——
这显然不是本地民兵那种一窝蜂挤在一起的作风,而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职业军人的做法,可以有效避免被一枚ied或一次火力突袭就团灭。
这个发现,反而更加印证了线报的价值,让他眼中的贪婪和杀意更盛。
“目標確认……非本地武装……保持距离,很有经验……”
刀疤脸用极低的声音向身旁负责引爆的同伴传递著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