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翀不记得前一天晚上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早上睁开眼时温伯瑜还没醒,而他的手就这么盖在人家脸上,拿开后还留了红红的压痕。
邬翀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温伯瑜?”
没反应。
邬翀舒一口气,幸好人还睡着。他悄悄掀开被子,七点不到,天还未亮,邬翀轻手轻脚走到阳台,找到毛度电话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许久才接通。
毛度长长打了个哈欠,含糊道:“哈——这么早……”
“替我去看看我妈。”
毛度嗯了两声,咂咂嘴,声音懒洋洋的,似乎还没睡醒,“老样子,两瓶茅台一束六出?”
“叫我妈少喝点。”
顿了顿,又补充道:“告诉她,等我拿了冠军一定回来陪她老人家喝几杯。”
“……”
大概过了十几秒,毛度重重叹了口气,语速快的像是在打枪:“邬哥,真不是我说你,年年这么说,你哪一年回来过了?尚阿姨送你车子的目的不是让你困死在比赛里。你!”激烈的嗓音戛然而止,沉声道:“我问过了,车子一时半会修不好,你最好一回到雾港就去你妈墓地看看,别犯倔。”
邬翀沉默了。
对面毛度态度有所缓和,主动寒暄道:“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温大少爷那边的任务应该快结束了吧?”
“我没这么快。”
毛度诧然,狐疑道:“你们不是去佩尔草原吗?按理来说早就该到了,温少爷不会还缠着你要你在那里等他一起回吧?”
邬翀如实回答:“他没缠我,是我自己不想走。”
毛度大惊:“哈?!什么情况?你脑子进水了?这温伯瑜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这才几天?我听说他可是男同,你别栽他那里了!”
邬翀越听脸越黑,毛度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有人在用捣衣棍戳他耳朵。心一横,索性不聊了。
“你别管。”
嘟——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邬翀打开冰箱,里面还剩了半筒面条两个鸡蛋一小把青菜。
煮给温伯瑜吃,足够了。
蓝紫色火舌舔舐锅底,邬翀捞起鸡蛋,蛋壳对准灶台角上一嗑,呲嚓落入油锅,噼里啪啦翘起金黄边,厨房里顿时充斥着荷包蛋的焦香味。
溏心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千年等一回啊~”
裤兜里老年机嗡嗡震动,“什么事?”
对面,毛度压低音量,故作神秘地问:“邬哥,你猜我在尚阿姨这碰着谁了?”
邬翀手机贴在耳边,筷子在锅里搅着捞面。
“放。”
“你爸!你爸还有张叔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