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的弗兰,此时正在巴利安。
因为特殊的幻术天赋,弗兰其实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记事了,他记得自己与祖母在F国的乡下城镇生活的点点滴滴,也曾以为祖母的庇护就是他的全世界。
然而凤梨师傅六道骸的到来,打破了弗兰为自己创造的年幼安宁美好的假象。
‘安宁?你有这样的天赋还不知道掩饰,日后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想要保护的人迟早有一天会因为你受到牵连。’六道骸怪笑着,曾经这样吓唬过小孩子。
‘你本身就是个危险的炸|弹,随时可能炸到身边的人。’
‘哦。’彼时年纪小小刚刚被凤梨怪人找上门的弗兰带着大大的苹果帽子,歪头,‘me理解,所以凤梨妖怪就是被me炸出来的危险。’
‘……’这个时候不太想纠结小孩子过于茂盛的想象力,六道骸忽略小孩子的胡说八道,只是反驳了一下弗兰说的危险。
‘我可不是危险,我是你的机遇。’
‘只要跟我走,我保证你奶奶余生无忧,不会被你的事情牵连,日后你想什么时候回来看她也都可以。’
于是,弗兰就跟着走了。
……是不是有点草率呢?
对呀,曾经偶然听到弗兰提起他和凤梨妖怪、不是,是六道骸这个师傅初遇的场景后,彼时少年的泽田纲吉就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太草率了,你就这样跟六道骸走了,万一他是坏人呢!’
赖在泽田纲吉家里客厅和蓝波一起玩积木的弗兰头也不抬:‘凤梨妖怪很强大。’
泽田纲吉:‘啊?’
弗兰:‘反正me怎么都打不过他,与其被绑走,跟着走要轻松些。’
泽田纲吉一头黑线,超直感道破玄机:‘不,你是以为骸在威胁你,所以为了奶奶才妥协的吧。’
毕竟六道骸拐走弗兰前的那段对话明面上好像是在许诺会保护弗兰的祖母,但多想一下(聪明人总是喜欢多想),就好像是六道骸用弗兰的祖母当做警告,‘如果弗兰跟他走,祖母就能平平安安,但若是弗兰不跟他走,他的祖母会遭遇什么就很难说了’,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
虽然泽田纲吉有超直感,可以肯定六道骸邀请弗兰的时候真的不是威胁的意思,仅仅是对弗兰的天赋见猎心喜,所以真心想拐、不是,是找人当弟子;但六道骸那种说法真的很让人误会啊!
一脸精明的六道骸经历过入狱、流亡又入狱,看似经验丰富老道,实际上技能点全点到生存上面了,对社会关系和人情世故其实一点都不精通,很多看似老成的与人打交道的能力其实大多都是纸上谈兵。
精明的表象下是不知道与人打交道的憨傻,这种反差感放在六道骸身上看似违和,却是事实。
想想也是蛮无奈的,泽田纲吉身边的同伴那么多,愣是凑不出一个正常的。
在并盛生活了好几年,弗兰对‘凤梨妖怪威胁人’的误会慢慢也解除了——不过很多时候他其实还是没法理解凤梨老师的意思,毕竟他和凤梨老师见面也不多,平时都是师姐库洛姆照顾她,幻术的基础知识也是师姐教导的,凤梨老师只是偶尔冒出来给个修炼的建议。
不过弗兰虽然理解不了凤梨老师,好在并盛有可以理解凤梨老师的人——泽田纲吉。
弗兰真的觉得泽田纲吉是个很神奇的人,明明看起来软软的像个兔子,也很好欺负,但也……很好撒娇。
似乎只要年纪小,在泽田纲吉面前就能自然受到照顾。
刚开始来到并盛并不熟悉这里的弗兰,有段时间对看似温馨的并盛其实有很强的戒心,毕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毒药总是包裹在蜜糖之下。
换言之,看起来最好的地方,有可能最坏。
带着这样的警惕心,又有着难得的幻术天赋,很多时候只要师姐库洛姆忙起来顾不上他,弗兰就能像失踪一样在并盛里瞎逛,反正没人能发现。
刚来并盛时,弗兰最长一次的失踪长达一个星期——那时库洛姆忙着考试,每天只在晚上看到弗兰的身影,其他时候都找不到人,但那次的神隐最后不是结束在库洛姆或者偶尔出现逮人的凤梨师傅六道骸手上,弗兰最后被泽田纲吉逮住了。
那时,弗兰只是想像幽灵一样滑过不熟悉的人身边,就像是他经常做的那样(就算他因为师姐的关系见过泽田纲吉他们,但见过还是不熟),可是却没滑过去,兔子一样特别好欺负的泽田纲吉直接抓住了他的人,所有的幻术在他面前都像是透明玻璃一般没有任何迷惑的作用。
‘我说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弗兰你怎么在这啊?’逮着人之后才看到自己逮着是谁的泽田纲吉倒打一耙,比弗兰先一步惊讶道。
‘你身上怎么脏兮兮的,去泥地里打滚了吗?’
‘……放me下来。’弗兰挣扎了一下。
‘等一下,你这样怎么还能出去,先去洗个澡吧。’抱着小只的弗兰,很有责任心的泽田纲吉直接带人回家。
像是对付不听话的小狗一样,薅了好几下弗兰的脑袋,把弗兰放在浴室里搓搓洗洗,最后一条大浴巾就包住了弗兰,泽田纲吉帮忙吹好了头发,才哄道。
‘好了,再等一会儿烘干机里的衣服就能穿了,马上就到晚上了,弗兰你别乱跑,弄得脏兮兮的库洛姆都不好照顾你。’
库洛姆毕竟是女生,弗兰虽然小却是男孩子,照顾起来确实有点麻烦,而和库洛姆一起的犬和千种,实话说也不是能照顾人的性格。
——毕竟柿本千种能把他、城岛犬和库洛姆三个人照顾明白就不容易了,再加一个小小的弗兰,真顾不过来。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