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后,戚暨宣变得……含蓄了很多?这么说或许也不对。
宓微思索,比起含蓄,更像是打通了某种任督二脉,变得更加尊重宓微,不再随意插手宓微的事,就算有需要,也会事先和宓微沟通。
这是好事。
……但宓微总觉得怪怪的。
大概是因为戚暨宣的转变没有丝毫过程。
不过他很快就没有细想的余地,戚暨宣将手伸向他,他的动作很慢,似乎想知道宓微会不会躲,而宓微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立在原地。
几乎就在宓微以为戚暨宣将触碰到他的瞬间,戚暨宣停住了,他垂眼看着宓微:“抱歉,你的发丝沾上了灰尘,我可以帮你拿掉吗?”
宓微:“……”
宓微:“可以。”
那丝古怪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明明已经向他伸出手,却在快落在他发顶的时候才发出问询。
可宓微没有躲避难道不是一种回答吗?
戚暨宣非要明明白白问出口,要的究竟是什么?
戚暨宣看着自己指尖,捻起一缕宓微的发丝,柔软、光滑,冰凉,没有落上丝毫尘埃。
他骗宓微的。
但镜子就在两人身前,宓微没有去看。
他没有验证自己的说法,所以这是一场两个人心知肚明的谎言。
从顶部顺到发尾,那缕头发像游鱼一样从戚暨宣的指尖溜走,他有些遗憾。
他问:“刚才,为什么不躲?”
原来是这样。
宓微恍然,他的目的不是得到允许,而是‘为什么’得到允许。
戚暨宣似乎不要宓微回答,他很快跟进。
“我们是朋友了吧。”
这才是戚暨宣的真实目的。
从路人到朋友的跨越。
啼笑皆非。
看着戚暨宣双目一错不错地注视自己,像是希望得到主人肯定的小狗。
他偏不想让戚暨宣满意。
“是熟人。”
宓微说。
戚暨宣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但很快露出一个笑容。
“好。”
“我会为了成为你的朋友努力的。”
宓微:“……”
不行。怎么回事,有种回到小学的感觉。
他能说什么?应该说什么?
宓微选择尴尬地笑了下,什么都不说。
似乎看出宓微的无所适从,戚暨宣很快掠过这个话题:“快回去吧。再不回去的话……”
他笑了下,那笑容看起来有些幸灾乐祸:“恐怕荀总急得要来厕所找人了。”
宓微以为戚暨宣的幸灾乐祸是对着自己的,不禁反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