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跺了跺脚后把写好的信揉成了一团,泄愤式地丢在地上。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她才走回屋里,强打精神把霜见送来的信再次展开,返回头去一字一句地看起了第二遍。
霜见言简意赅,短短几行字下告诉她许多事。
一是报平安,说他一切安好不必挂念。
二是简单概括了一下她那天被带走后的状况,他没有遭到责难,只是后来云水宗内部进行了一番大搜查,似乎在寻找魔修潜藏的线索,不过因为思过崖被毁,最终什么都没发现。
期间许名承还几次三番亲自来查探了他的经脉,他因为于洗髓泉之域中顿悟了些术法,成功瞒过了变强的事。
三是劝慰她不必因禁闭焦虑,弥若天的事难以用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当下过于执着只会消耗自己,日后未必没有一解愤懑的机会。直到天罡会武的选拔比试开始前,没有什么关键的剧情需要参与,不如宽心静气,趁此时间内化灵力熟悉术法。
莺时捏着信纸的手指一点点松下来,轻轻地把纸折好,却没收起来,仍盯着它发呆。
霜见心很细,他见缝插针地给她送来这封信一定也很不容易,虽然他的行文有点微妙的“冷感”和客套,但想来也是因为见字不如面的缘故。
如此想明白了,莺时还是有点失落,并且依然排斥着这段漫长的禁闭生活。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在执行她最讨厌的单线任务,被迫和朋友分开,切断了彼此的联络,某天突然一下收到对方的消息,是会欣喜一阵儿,可接踵而至的就是更大的空虚和难过。
她会更加想念对方,会觉得一个人变得更加孤独了。
莺时趴回了桌上,把头埋在胳膊上,长长地叹出口气。
霜见这个时候会在做什么呢?
……没能收到她的回信,会不会也有那么一点失落呢?
她无比惆怅地想到。
……
与此同时。
被莺时挂念着的少年正站在一座院墙边。
暮色低垂,他背光而立,表情被吞没在阴影下。
孙玄毅一路小跑着赶来,打老远看见了人起,便止不住地腿肚子打哆嗦。
谁能想到一个人能有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是以前……唉,还哪儿敢想什么以前不以前的!最不应该的就是以前欺负了这个扮猪吃老虎的阎王爷,外加觊觎过阎王爷钦点的阎王奶……
孙玄毅在心中咒骂自己活该,最后颤颤巍巍地停在了两米之外,克制住想直接跪下去的本能,恭敬地鞠了个躬,嗫嚅道:“大大大大哥,信、信已经成功送到莺……许师姐手里了……”
霜见垂眸瞥了他一眼,他马上抖得更厉害了。
他经过这几日的折磨,早已锻炼出了求生本能,此刻能敏锐察觉到霜见的不悦,待听到那句云淡风轻的“她有交代你什么吗?”,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夸张地点起了头来,“有!!!”
他知道他必须得表现了,他得说进阎王爷的心坎儿里去!就算莺时没来得及回话,他也得编出回话来!
孙玄毅激动大喊道:“许师姐说,她想您啊!她迫不及待想见您啊!”
“……”
“她想您想得夙夜难寐,茶饭不思,整日以泪洗面,甚至已经在绝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