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沈风眠信誓旦旦,“他肯定是真心实意地在关心娘子,绝无肮脏念头,娘子莫要再继续误会他了,他是真心待你好,绝对没有瞧不起你。”
云媚心道:“就属你好糊弄!”罢了又叹了口气,没好气地说,“那都是他装出来的,故意装给你看的!”又斩钉截铁地告诫自己相公,“湛凤仪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十个你都玩不过一个他!”
沈风眠:“……”他怎么就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了?小爷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就这么差劲?
云媚又冷冰冰地说:“他看似是在关心我的身体和近况,实则是想旁敲侧击地打听我的功力恢复了几成,以便日后对我下毒手!”
沈风眠:“……”
天地良心,他之所以会搬出“湛凤仪”,一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避免她会通过李二的话怀疑自己;二是想借机替自己澄清,想让她知道,湛凤仪从来没有瞧不起她,始终真心待她。
哪知她竟对他误会至此。
沈风眠简直糟心极了,不死心地咬了咬牙,继续替自己扭转形象:“可是、可是我还是觉得,他是真心在意娘子,不然他也不可能从豹眼虎手底下把我救出来对不对?因为我是你的相公,他爱屋及乌,所以才会愿意救我。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关心你呀!”
云媚:“笨蛋!他那是救你么?他是想借刀杀人!”
沈风眠:“?”
云媚冷笑一声:“现在我已想通了一切,他看似是救了你,实则是为了陷害你。他故意杀害了豹眼虎,又教李二编造谎话并威胁李二,让李二去威虎寨构陷你,好借五虎的刀杀了你!”
沈风眠瞠目结舌:“……娘子、你、你不能、凭空想象、”
“你别不信!”云媚信誓旦旦地说,“他就是这种阴险毒辣之人!”
沈风眠真是要急疯了:“就算是他阴险毒辣,但我与他无冤无仇的,他为何要陷害我?他没有理由陷害我!”
云媚:“因为你是我相公,他又见不得我好,想让我刚新婚就守寡!不然他为何要威胁你不让你告诉我真相?就是怕我察觉出他的阴谋诡计!”
沈风眠:“……”
好、好好好。
沈风眠都要被气笑了,早日如此,还不如不搬出“湛凤仪”呢,现在不仅没有替自己洗刷冤屈,反而越描越黑了。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之后,沈风眠有气无力地回了句:“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云媚恨恨地说:“我迟早要杀了他!”
沈风眠不再接话了,闷闷不乐地赶着骡车,郁闷又忧愁。
云媚也没再说话,烦躁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其实在沈风眠提及“湛凤仪”这三个字之前,她是不烦躁的,听到这三个字之后,她的内心就兵荒马乱了起来。
在过去的某一段时光里,她和湛凤仪的关系有些微妙,也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总之他们二人最多每隔半月就要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见上一面,每次见面还都相当的见不得人,不是在深山老林里,就是在废弃的古刹中,要么就是在广阔的江河湖海之上,竭尽全力地规避人烟,十足鬼祟,无限接近于、偷情。
但他们并没有偷情,每次见面之后,他们都很守规矩,不是在深山老林里比赛打猎,就是在废弃的古刹中比试武功,要么就是泛舟于江河湖海之上,并肩欣赏明月共潮生的美景。
每次见面的时间也都不长,因为他们各有前程,短暂相聚之后就会各奔东西,但每次临别之前,都会约定下一次见面。
然而好景不长,这种微妙的相处仅延续了短短半年就被现实打败了。
高贵的金枝玉叶不可能为了低贱的蝼蚁之辈长久驻足,蝼蚁之辈也有着自己不可逃避的血海深仇。
她也曾鼓足勇气主动向他奔赴而去,想要捅破他们之间相隔的那层微妙窗户纸,想舍弃一切随他而去,但他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像是玩腻了一样,再也没有赴约。
她握着他送她的那枚蝴蝶玉佩,独自一人坐在寂寥的山顶等了他整整三天他都没有出现。
她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她也清醒了,彻底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身份横沟,那是权势的悬殊和尊卑的差距。
高高在上的靖安王永远不会爱上一个江湖刺客,曾经的那些秘密相会,都只是小王爷的一时兴起,新鲜感过去了也就结束了。只有她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