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时她暗暗发誓,之后若有了徒儿,一定要对她千般万般好。
后来她的大言不惭一一成了现实,她被人捧上神坛,身旁满是颂音。
她不喜欢颂音,但她喜欢宋音。
沉昳容的眼角渗出了血,白玉簪脸色大变,高喊一声,“麻烦精!”
识海中的蓝色小剑和白玉簪的声音一同响起,沉昳容瞪大眼睛,眼中逐渐有了神采。
她揉着疼痛的脑袋,低头看着白玉簪,“抱歉,你和我说说话吧。”
白玉簪那张严肃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关心,她垂眸坐在一侧守候,思索着一场闲聊的开头。
脑袋昏沉,沉昳容完全是用意志力在扛,她产生了很多幻觉,又逐渐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
她笑着说,“我还记得我们初见的时候不是很愉快。”
白玉簪没敢抬头,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搭理这有气无力的闲聊,胸膛中翻滚着许多尖酸刻薄的话语,但她一个也没采纳。
无可奈何的她陪着沉昳容一起回忆,“嗯,你这土匪。”
沉昳容轻笑,“那时你还是少谷主,脾气那叫一个臭,为了一株灵药和我大打出手,害我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旧事重提,白玉簪没好气地说,“好意思,都这么久的事情还记得,况且那次我伤得更严重。”
沉昳容当然知道自己理亏,因为当时她迷路,进的是白玉簪的私人药林。
按道理来说,两人经过这样一闹该成为仇人才对,可后来医仙谷内部混战,沉昳容将差点被处决的白玉簪救了回来,于是又稀里糊涂的有了过命交情。
对修真者来说,记忆越清晰便越致命,就像当年的沉昳容一样,想修无情道将自己变成一把没有感情的剑,但她这个人来说,这种做法和自杀无异。
沉昳容的意识仿佛入了油锅,她算是知道这个死亡率大是为何。
她喘了一声,见白玉簪抬头看她,又露出笑容,开玩笑道:“早知道当年就不修无情道了,给你们留下这堆祸事。”
梅欣和白玉簪的愧疚她都看在眼里,可这么说只是让当事人更难受。
白玉簪见她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别人,想要生气的她又不忍心,“要是云前辈还活着,一定会狠狠嘲讽你。”
“可你不是云惠明,你是一株能清热解毒消肿止痛的药草。”
白玉簪:“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正经点,不要调侃我的名字。”
沉昳容仍在笑,“放心,我不会死的,我死了,我那好大徒怎么办?”
白玉簪都不知道怎么说,严格来说宋音那不是死亡状态,可现在的问题是宋音的灵魂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总之现在是一堆烂摊子,沉昳容的调侃只是为了让她的表情不再沉重。
白玉簪抬起头,她直视着昏昏沉沉的沉昳容,“我不知道,但她比我们这些人更有本事,你也安心点。”
对此沉昳容只是笑着,抬起手便能看到宋音送她的两枚灵戒,这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她喜欢的东西。
脑海中又想起那张脸,想起时这场疗伤变得也不是那么折磨。
沉昳容愣了很久后才出声,白玉簪慌乱抬头,见沉昳容还醒着,只是没了之前的从容,她失魂落魄地说:“记得之前有人说过我的名字不好。”
苦笑一声,“昳容,日行日失,世所难容。”
白玉簪一个皱眉,“谁在乱说?”
沉昳容没回答。
这种格式,像极了天机阁那帮子人占卜后的预言,白玉簪皱眉,“是宿昭吗?”
沉昳容摇头,“她根本算不出我的命,也算不出自己的命。”
见沉昳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白玉簪伸出手为她护法,又不断与她对话。
“那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沉昳容用风拉住自己,避免自己滑落下去,她努力回忆起那天的情形,表情艰难。
她笑了笑,“我说,名字是妈妈给我取的,再乱说一句我就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