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股无法用世间任何语言形容的恐怖意志,如同沉睡了万年的古老魔神彻底从永恆的长眠中甦醒。
带著被惊扰的无穷怒火,轰然降临。
整个血湖世界不再是震盪,而是发出了濒临彻底解体绝望的哀鸣。
所有的血水不再只是湮灭,而是疯狂地倒卷,如同百川归海,向著穹顶那道裂缝处汹涌而去。
裂缝中心,那团暗红色的灵力核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剧烈膨胀扭曲,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中挣脱出来。
一双“眼眸”中的暗金光芒,炽烈到了极致。
一股远比之前恐怖十倍、百倍、带著绝对毁灭意味的意志。
如同整个混沌的重量凝聚於一点,缓缓地、不容抗拒地、彻底锁定了下方那个一次次挑衅它威严。
甚至胆敢窥探到它一丝根源的渺小螻蚁,林凡!
这一次,不再是试探,不再是戏耍,而是真正的、不留任何余地的……灭顶之灾。
死亡的气息,浓郁到了极致,將林凡彻底淹没。
。。。。。。
林凡感觉自己像是一粒被无意间抖落在无尽冰原上的尘埃。
渺小无助,每一次呼吸都牵扯著灵魂深处撕裂般的剧痛。
他蜷缩在冰冷而嶙峋的残骸缝隙里,这些扭曲的、不知来自何等辉煌或恐怖时代的造物。
此刻只是他脆弱肉身的临时掩体,散发著某种难以名状的腐败物质的混合气味,刺鼻又沉闷。
但他的感官大部分已经被內部更剧烈的风暴所占据。
那道关於暗金棺槨的惊鸿一瞥,如同一个滚烫带著倒刺的烙印,深深嵌入了他的意识深处。
那不是简单的图像记忆,更像是一段承载著无尽岁月重量和恐怖位阶一丝残破的神魂,强行灌入了他这具尚且凡俗的灵魂容器。
他的灵魂仿佛被扔进了一座无形却切实存在的巨磨,那棺槨的影像就是上下碾合的磨盘。
冰冷坚硬,不带丝毫情感。
碾过来,又碾过去,每一次碾压,都几乎要將他的意识、记忆、情感。
乃至对“自我”的认知,都彻底碾碎、磨成齏粉,飘散於虚无。
痛楚已经超越了肉体的范畴,是直接作用於存在本质的酷刑。
每一次碾磨,他都感觉自己要彻底消散,回归混沌的热寂。
然而,就在意识即將彻底崩灭的边缘,一股更强大的、源自生命最底的求生本能。
又会如同最坚韧的蛛丝,强行將那濒临破碎的灵魂拉扯回来,勉强拼凑回这具同样残破不堪的躯壳里。
这过程周而復始,无休无止,带来的痛苦远胜於单纯的毁灭。
他的意识,就像狂风暴雨中一盏油尽灯枯的残烛,那点微弱的光芒摇曳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无形的气流吹灭。
每一次,他试图凝聚起一个清晰的念头“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