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会看到。”她想从小桌子上下来。
我双手摁住她的两条大腿,让她像一只肚皮朝天的蛤蟆一样,强行控制她不准乱动,“怕什么!谁认识谁?”
就那么一瞬间,她眼里的惊愕逐渐转变为了……期待?窃喜?再夹杂著一丝狂热?
后来,我想过这种感觉,它是一种打破常规,不循规蹈矩的失控感,是超出预想的事情。
什么叫失控感呢?就比如有些老老实实的小家碧玉,以及一些道貌岸然的男人,她们背后极大的反差,很可能就是因为长期的家庭教育,或者说生活环境、工作环境,导致她们就想狠狠的发泄一次,从而做出许多离经叛道的事情,这就叫失控感。
比如说,一列火车循规蹈矩的行驶在铁轨上,你都不用细想就知道后续的行进过程,可如果火车突然脱轨,朝著城市中衝锋,朝著人群中衝锋,尔后不再顺著原有路线行进,而是开到了山崖、海岸、甚至是天空!
火车突然飞在了天上啊,这画面你想想?多刺激!
不止是小爱觉得刺激,我也觉得刺激,我的双眼几乎全程没看小爱,我在看小区下边模糊的人影,我在看那一栋栋高楼大厦,我在看小区外如同动脉血管一样的道路,上边川流不息的小车,就像是人体的细胞,来来回回的流动著。
由此,我看向了更远的地方,我看到了大半个城市,我看到了全世界。
我仿佛把全世界都摁在了我的身下,我太喜欢这种感觉了!
原来我的野心如大海一样澎湃,只是年幼时,这片汪洋大海都被藏进了一株小草里,现在这株幼苗越长越大,就像观音菩萨的玉净瓶一样,看似只有巴掌大小,但却能容纳整个海洋。
事后,我俩慵懒的躺在长沙发上,感受著屋子里的白,香,暖。
窗外下起了鹅毛大雪,我望著一片片雪落下,从视觉上捕捉窗外的天寒地冻,然而身体上的感觉却是暖如三春,这巨大的反差,让我生出强烈的舒適感。
原来这世界是不一样的,在乡下,冬天是无处可躲的冷,但在城市里,冬天就成了海洋馆里的大鯊鱼,你知道它很凶猛,但你仍旧閒庭信步的欣赏它,因为它无法对你造成伤害。
小爱趴在我身上,像一条刚出生,还没睁开眼睛的小奶狗,蹭著我的身体,闻著我的气味,她说:“君亮,你还爱我吗?”
我沉默了三四秒,眼看再不回答就有点刻意了,当即说道:“我出去抽支烟。”
“你就在这抽吧。”小爱起身,拿起桌子上一个用过的一次性纸杯,准备去接点水,给我当菸灰缸用。
不过我已经起身了,“在屋子里抽会有烟味,瑶瑶回来之后闻到会不舒服,再说了,你也不喜欢烟味。”
“没事,抽唄。”小爱已经接了水,將杯子放在了茶几边缘,示意我坐下来。
我执意要出去,她强行给我拉了回来,刚坐定的瞬间,为了防止她再问我这些无法回答的问题,我率先拋出了问题,“对了,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但是又怕你不高兴。”
这句话引起了小爱浓烈的兴趣,“啥事呀。”
“算了,不问了。”
“別介呀,你儘管问嘛,我不会生你的气。”
我故作沉思的模样,大概两三秒后说道:“因为我跟彦彦断了联繫,我对她孩子的情况也不太了解,你知道吗?”
小爱点点头,“我知道,她孩子痊癒出院了。”
“哦。”
“没別的了?”
“没了呀。”小爱刚说完,又补了一句,“那还能有什么呀。”
“哦。”
“我就是觉得孩子还小,又病的那么厉害,所以问问。”
小爱搂住了我的胳膊,又偎依到了我的怀里,“没事啦,不用担心,早就痊癒出院了。”
“嗯。”我刻意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小爱的额头。
过了一会儿,她如梦初醒般的坐直了身子,“就这个啊?”
“阿,是啊。”
小爱故作不悦,实则眼角带笑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生气包啊?我就那么爱生气吗?”
我摇了摇头,“不是,主要这跟彦彦有关係嘛,怕你听到她的名字不高兴。”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是既兴奋又忐忑,因为我成功的把话题绕到了彦彦姐的身上,我期望能从小爱嘴里套出点有用的信息,同时我又確实担心她会生气。
这才是我真正想问的问题,刚才那是拋砖引玉,找个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