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艺走上车,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陶子毅跟着她坐在旁边,他还沉浸在刚刚的悲伤中。
陶子毅转过身,手不停地拍打着身旁的人。
“安队,你说封闭特训就特训,收手机我理解,为什么连我的饼干也收啊,我昨天特意买的,还有我的抱枕……”
他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青灰的阴影,嘴角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喉结滚动着,似还有说不出的沉重。
安艺本靠在车窗上休息,被人这么一闹,彻底没了睡意,她不耐烦地拍掉对方的手,声线冷硬,轻描淡写道。
“大家都一样,不服就去找他呗。”她边说边用嘴朝严从政坐的方向努着。
陶子毅低着头,黯然伤神道:“算了吧,他一看就不像李局那样好说话。”
安艺见他情绪低落,一脸愁苦,宽慰道:“哎呀,他不是说等任务结束了就把东西还给我们吗?你在担心什么?”
“到时候饼干都过期了。”
她噗嗤一声:“害,这有什么啊,到时候回来了我再给你买一大袋饼干。”
……
两人一路闲聊着,车子从城区驶向郊外,车轮碾过最后一段柏油路面,溅起的尘土随着城市的喧嚣一同淡去。
窗外的风景正悄然变换着,高楼的剪影逐渐矮下去,被成片的杨树林取代,枝叶在风里摇晃,投下细碎的光影。远处出现一大片一大片的农田,田埂像被熨平的绿绸,散落着几间红瓦白墙的农舍,烟囱里飘出的炊烟慢悠悠地缠上天际,把蔚蓝晕成了柔软的奶白。
风从半开着的车窗钻进来,带着泥土的湿润和麦秆的清香,取代了城市里汽油的味道,安艺深吸一口气,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不少。
车停下了,一群人有秩序的快速下了车,在一块空旷地站好。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建筑,灰黑色的铁丝网沿着基地边界蜿蜒伸展,顶端缠绕的带刺钢线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铁丝网内侧,几栋暗红色的水泥楼房整齐排列,窗户上都装着厚重的防盗玻璃,只有少数几扇窗敞开着,透出昏沉的光。基地大门是两扇巨大的铁皮门,透露着庄重威严围。
远处的田埂与基地的冷峻形成鲜明对比,风吹过稻田,掀起层层绿浪,却吹不散这里的压抑,连天空都仿佛被铁丝网切割得支离破碎,显得格外阴沉。
临城的郊区有这样一座军事训练基地,安艺以前是不知道的。在这个充满陌生的环境,让她不由得产生担忧。
突然,基地的铁门被拉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脸上留着络腮胡,额角上有一道疤,穿着一身作战服,带着爽朗的笑容。
在男人身后跟着一群身穿迷彩服的军人,每个人都昂首挺胸,目视前方,手中紧握着枪,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
“哈哈哈,老严,你可算是到了,我都等你好久了,路上一切顺利吧。”
男人走上前来,搭着严从政的肩。
严从政竖着一根手指头,假意数落身旁的人。
“哎,我说老赵啊,你这就不地道了,今天早上这事你派给我,不得请我喝一顿酒啊。”
男人摆手道:“行了行了,你个老滑头,我请,有时间咱俩去喝。”
“哈哈哈。”严从政仰着头大笑。
事后,他严肃道:“你还没介绍介绍自己了。”
男人走上前,双手背在身后,扫视着队伍。
他朗声开口道:“我姓赵,赵文涛,也是你们的特训队长之一。”
“赵队好!”
“好了,老赵,你先进去吧,这里交给我了。”
赵文涛走过去拍了拍严从政的肩膀。
“辛苦你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别忘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