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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盟(第3页)

坐在后排的时念一,原本正懒散地转着笔,听到这话,动作猛地停住。她掀起眼皮,冷冷地看向讲台上口沫横飞的老赵,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

【厂里打工?】

【搬砖?】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话来PUA?】

她最烦的就是这种通过贬低一部分人来抬高另一部分、制造焦虑的教育方式。努力学习的意义,难道就是为了将来不去“厂里打工”?这种论调本身,就是对无数普通劳动者的不尊重。

她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白樾。

白樾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仿佛老赵那些刺耳的话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但她握着笔的指尖,微微泛白,透露了她并非完全无动于衷。

老赵似乎很满意自己制造出的“警醒”效果,浑然不觉自己的话语有何不妥,开始翻开教案:“好了,都把上周发的卷子拿出来,我们讲一下错误率高的几道题……”

课堂在一种怪异而压抑的气氛中继续进行。

时念一心里那点因为找到白樾而升起的好心情,被老赵这番言论搅得所剩无几。她看着讲台上那个自以为是的老师,又看了看身边这个虽然冷漠却绝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同桌,忽然觉得,这块冰在某些方面,比某些道貌岸然的大人要干净得多。

她低下头,在本子上随手画了个大大的叉。

不是针对知识,而是针对某种令人作呕的“教育”。

——————————————

老赵在讲台上讲得唾沫横飞,粉笔在黑板上急促地敲击着,强调着一个重要的语法点。他习惯性地让同学们对照试卷上的错题进行订正和记录。

“都看自己卷子上的第三题!这个定语从句的引导词……”他的目光扫过全班,下意识地以为每个人都该有那份上周考试的卷子。

白樾安静地坐在座位上,面前摊开的是空白的笔记本。她没有试卷,这是客观事实,并且已经被遗忘过一次。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委屈,也没有期待,只是拿起笔,准备直接将老师讲解的重点和例题,一丝不苟地记录在笔记本上。对她而言,知识本身才是核心,载体并不重要,哪怕需要耗费更多时间重新整理。

就在她的笔尖即将落到纸面的那一刻,一份被揉得有些发皱、但依旧能清晰看到题目的试卷,被几根熟悉的手指推到了她的桌面上,堪堪停在她的笔记本旁边。

是时念一。

她没有看白樾,目光依旧懒洋洋地落在讲台上,仿佛这个举动只是随手为之,甚至带着点不耐烦。只有那微微抿起的嘴角,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

她的动作自然流畅,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当事人。

白樾的动作顿住了。

她微微侧头,看向旁边那个总是桀骜不驯、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同桌。时念一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侧脸线条流畅,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冷漠。

但这份递过来的试卷,却与她的表情形成了奇异的反差。

白樾的视线在那份卷子上停留了一秒,右上角那个鲜红的“148”依旧醒目。然后,她抬起眼眸,看向时念一。

时念一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注视,终于偏过头,对上她的目光。她的眼神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挑了挑眉,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个字,带着她特有的、拽拽的调调:

“给。”

没有多余的询问,没有刻意的关怀,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一个简单的字。

仿佛在说:知道你沒有,拿去用。

白樾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极快地闪过一丝微光。她没有说“谢谢”,因为知道对方可能并不需要,或者说,这种形式的道谢反而会破坏此刻无声的默契。

她只是微微颔首,然后非常自然地将那份试卷往自己这边挪动了一点,目光落在上面,开始对照着老师的讲解,在笔记本上进行标注和记录。

整个过程安静、迅速,没有引起讲台上老赵的丝毫察觉。

时念一看着她开始使用自己的试卷,嘴角那点别扭的弧度悄然放松,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讲台,只是那眼神里,多了点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柔和。

一份皱巴巴的试卷,一个无声的“给”字。

在这堂令人压抑的英语课上,构筑了一个微小却坚固的、只属于她们两人的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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