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槿本身也不喜欢和陌生虫挨的太紧,所以有意无意脑袋离的远了点,但动作有限,能做的不多。
可青年的动作却让克斯特心头鼓躁,此刻感觉锢着雌虫的那只手臂微微发麻,触感尤为强烈。
排斥的情绪不仅没有,反而脑海中经年汹涌的精神图景愈演愈烈,似乎在响应着什么。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自己的精神海为什么会对一只同性产生似有若无的追逐。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开了雌虫头顶的兜帽,露出了那张烧痕刀疤遍驳的狰狞脸庞。
陆槿抬了抬眼,看前面忙着探路的多纳没有回头,再加上行动不便的原因,就没有立刻戴回去。
至于克斯特会看到,对他来说无所谓。
不过,陆槿抬眸对上克斯特怔愣的视线,回以一笑:“吓到了吗?”
克斯特抿唇道:“你是流放犯?”
陆槿眨了眨眼,说:“你猜。”
出乎意料的,克斯特定定注视着他片刻,缓缓移开了视线,垂着眸子情绪不明,并迅速否定了自己刚才的话,低声道:“你不是。”
“为什么这么说?”
克斯特说:“低等星没有这样的虫。”
陆槿不解地问:“哪样?”
“……”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
“我不知道。”克斯特道。
陆槿笑了笑,问:“星球上百分之九十都是流放虫,剩下的只有星盗,怎么不觉得我是另一种?比如,星盗的情虫。”
克斯特默了默,说道:“不像。”
“那里不像?”
“直觉。”
“奇妙的直觉。”陆槿轻笑。
星盗舰两年来都当他是首领情虫,现在却被一只刚认识的雌虫果断否定了。
陆槿说:“可我总不能是凭空冒出来的。”
克斯特沉默了。
简短的对话和眼下的状况似乎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让初识的疏冷消融三分。
“好吧。”陆槿礼尚往来,喟叹道:“我对你也有点好奇,因为你看起来并不像维吉所说的那样。”
“他说的没有错。”克斯特毫无避讳,说道:“我是胡尔勒星盗,也是情虫。”
末了,又顿了顿,补充:“但现在不是了。”
“脱离星盗这么简单?”陆槿问,瞥了眼前面的几道身影,“公会的虫都知道你的身份,你就不怕哪天被带回去?”
“他们顾不上我。”克斯特言简意赅。
确实,胡尔勒现在估计在红砂城和克利碰撞,双方早晚开战,哪里还顾得上一只逃跑的星盗。
陆槿想了想,没有再问。
过了会儿,逐渐接近目的地,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废墟,残垣断壁在黑沙中显得格外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