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确定的是,首领和画师都时常对它驻留目光。
果不其然,黑发雌虫端详着那枚晶,竟露出几分不再平静的惆怅,微叹道:“真令虫遗憾。”
此刻的状况总算给予狂妄的星盗不少自信,让这只星盗的野心不再收敛,开始肆无忌惮打量起陆槿脸上的面具。
“画师”的真容在组织里一直是个谜。
而刻意隐藏容貌的虫族通常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他面貌奇丑不忍卒看,二是他背负着不可告虫的秘密,极大概率是星际红名通缉犯。
相较于前者,奥格登更相信是后者。
“没想到这颗贫瘠的星球潜藏着如此大的惊喜…。。首领是为了我们克利组织而牺牲,克利组织将永远感念首领的恩情。画师,也请您节哀。”奥格登嘴角噙着笑。
克利组织每两年都会进行一次大洗牌,星舰内势力动荡,背叛犹如烙印在骨子里的信仰,不过或深或浅的区别。
前任首领刚上任一年就被兰德斩于马下,而兰德六亲不认捉摸不透的古怪脾性又令他们噤若寒蝉,同时灰晶告罄的危机充斥在每一只星盗的心头,大家忌惮颇多,自不敢轻易动用能源武器。
这半年来,兰德的目光逐渐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东西,而被他寄予全部信任的画师更无心领导,整日在画师和拍卖场两边转,权柄随手交给了二把手奥格登。
奥格登不信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反叛,这也是他最不解的地方——难道是自持美貌,知道即使首领出事,自己依然能逍遥快活?
这样想着,他贪婪的目光轻慢扫过青年裸露在外的每寸肌肤,松香石般温润却冷淡的眸,试图从中窥得一丝令虫心颤的色彩。
和他们这群五大三粗的雌虫不同,青年身形清隽修长,敏锐的嗅觉让他隐隐品尝到对方身上清冷的淡香,那味道仿佛能抚慰心灵,惹虫心痒难耐,只想伸出手,入侵青年那片仿佛隔着什么的疏离气场,入侵他的世界。
他不如军雌威猛,不似亚雌纤细,反倒更像雄虫。
可若真要说雄虫,身上却没有那股独属于雄虫傲慢暴戾的骄矜,如此身形气质杂糅在一起,即使奥格登对当雌同不感兴趣,也不禁为他着了迷。
“星球接连发生两次兽潮,保不准后面会更加频繁,这里不能再呆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奥格登说。
“兰德生死尚且没下定论,谁都不能走。”
奥格登低笑道:“首领已死的事实信息确凿,你却没有半点伤心,现在又何必继续装下去呢?兰德把手上百分之七十的权限密匙都交到了您的手上,您如此放任与我共享,难道敢说就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当然,亲爱的,我不会让你失望,有我在,您依然可以享受星舰上最好的资源,与兰德在时没有差别。”
他情不自禁舔了舔唇,脚步蠢蠢欲动,心里却总有股难言的异样,让他没有立刻近身这只神秘勾虫的青年,眯着眼道:“请放心,从今天起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您,绝不会像兰德那样,总是把您独自丢在危险的主星舰上一只虫生活。”
“在我没有亲眼看到他的尸身之前,他就不算“确认死亡”。”陆槿平静的说。
事实上,如果奥格登没有被此刻势在必得的喜悦冲昏头脑,把痴迷流连的视线转向青年那双笑意浅淡的琥珀色眼睛,就会发现,对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只死虫。
“据我所知,星舰最终的超级AI指挥权限还在兰德身上,而你我拥有的只是代掌权,一旦超过期限,那十七艘星舰此刻就如同一群无主的利器,任谁能进入驾驶舱都可以注册授权。”
陆槿眉眼微抬,不解地问:“还是说,你能做到在权限消失的那一刻,同时控制身处天南地北的星舰归属于你,或让那些星舰上的执管虫奉你为新首领,主动把权限让给你?”
“不是还有画师您吗?”奥格登又进了几步,心底那点似有若无的犹疑终究压不住迫切的色胆,一边开口一件逐渐靠近道:“首领身死,灰晶矿就在脚下。胡尔勒虎视眈眈,组织内不乏有他们的奸细,如果现在克利组织不凝聚起来,等待你我的只会是死路一条,到时候谁都逃不掉。”
“所以你现在想跟我合作?”陆槿摇头,不知是怜悯他的无知,还是因为不太满意这个答案,道:“这可不是你谈合作的态度。”
“比起落入胡尔勒的手里,我想你应该早就想好谁才是你的归属,否则你为什么要把权限共享给我,让我来做这个副首领?”奥格登意得志满,自以为看透了对面的想法,戏谑的戳破。
壮硕的雌虫伸出手臂,试图掀开青年脸上的面具,迫切一睹真容。
陆槿侧身躲开,道:“因为我们需要一个“新首领”。”
“什么?”奥格登神色一愣,手臂顿在半空。
“兰德说,灰晶矿出世之时,就是黑土星爆炸之日。”陆槿似笑非笑,问:“你猜什么样的虫才能从那场灾祸中活命?”
无主荒星挖出巨型能源,这么大的事情,势必会引来坐标最近的联盟军团,当然帝国以及其他独立星也会来。
在开垦能源之前,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剿这颗星球的不安分因子,能源告罄无力逃脱的星盗势必第一个死。
当然,联盟不会滥杀无辜,而唯一能在它们的审判下获得豁免权的,只能是被从异星掳来的“无辜虫质”。
可虫族有一种神奇的科技,能够入侵虫的意识,读取记忆,从而达到验谎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