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出去了。”
“画师,真不用我帮忙?”迈克尔怀疑一只常年死宅只会画画的虫能不能看懂显示器。
这可是组织里唯一的高级治疗舱。
“不用。”陆槿把怀里的虫安置在床上,走到治疗舱前观察了一会儿,循着记忆摸索找出开关,啪嗒一声打开。
治疗舱亮起一圈柔和的白光。
迈克尔没想到他竟然真会,眼底露出诧异,只好道,“那有什么事情喊我,我就在外面等你。”
黑发雌虫“嗯”了一声,道:“派几只虫在门外看着,谁也不准进来。”
迈克尔点点头,最后没忍住好奇,暗自透过帘子望了眼床上躺着的雌虫,却只能隐约看到对方白皙削尖的下颚和淡玫瑰色略显病态的唇瓣,遗憾的叹了口气,离开治疗室,
舱内液体充足,打发走殷勤的星盗,陆槿回到床边,替雌虫脱掉外袍后却突然犯了难。
宛若雕刻的古希腊神明美人静静沉睡,瓷白的肌肤上有几处结痂的伤口看起来狰狞又恐怖,令人心生唏嘘。
陆槿略微犹豫,要不要出去喊虫的想法此刻在脑子里天人交战。
然而本土虫族或许孤陋寡闻,但漫游宇宙多年的星盗见过的世面的可不少,指不定会认出这只虫的真实身份。
荒芜的星球最忌出现身份尊贵的同类,忮忌的烈火会焚烧低等种稀少的理智,稍有不慎就会惹来源源不断的麻烦。
“留一件应该没事吧……”陆槿指尖轻点,到底遵从了这个世界的性别意识,没有解开最后一件衣服,老老实实把雌虫抱进治疗舱。
大不了多在里面躺一会儿,对身体好。
治疗舱有条不紊的运转,陆槿坐在一旁把玩着光脑,偶尔看看玻璃舱外变化的数据。
时间过得很快,陆槿又查了许多这个世界的科普知识,想起兰洛特那速度极快的自愈能力。
初穿越时,陆槿曾作为阶下囚被关进星盗的牢房,见过星盗虐杀俘虏的血腥场面。
被折磨到鲜血淋漓的雌虫安静的躺在地上等待死亡,腹部的肠肉都被掏空,身体上百处割伤,四肢挑断,只能眼睁睁等待死亡。
他艰难张唇,死死的盯着陆槿,试图哀求什么。
陆槿走进了听,那雌虫似乎在恳求他止住自己身上的血,用布料,用灰尘,用一切能堵住刀口的东西。
可牢房里干干净净,除了满地的鲜红,什么也没有。
雌虫满眼不甘,颈边虫化的鳞甲若隐若现,呢喃道:[不、求你……只要能止、血、我是A、A级……]
虫族生来就有等级划分,等级高的往往拥有绝大多数的优势,比如他认为用灰尘止血会病菌感染,而这在高等雌虫身上几乎不可能发生。
兰德说过,等级越高的虫族越强大,譬如那日被虐杀的A级雌虫。如果不是流放罪虫的颈上会佩戴抑制身体自愈的环锁,他或许还能多撑一会儿。
那夜,A级雌虫还是断气了。
而折磨死他的星盗,其中几只,就是以迈克尔为首的那些雌虫。
陆槿端详着玻璃舱内的这只银发虫族,思索他应该是什么等级。
伤的那样重,且看样子在笼子里待了不少时间,身躯却在停止增添新伤后逐渐恢复生机,一夜之间自愈大半。
A级?
再往上的话,应该不可能。
听说S级雌虫都属于大星上的资源,再怎么犯错也不可能被流放到这种鸟不拉屎的荒星,而是有专门的监狱星关押。
那就是A级了。
陆槿略微犯难起来。
他未必能控制住一只A级雌虫的威胁。
况且……
思来想去,陆槿打开光脑,点进管家的星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