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行刑日。
在万众瞩目下,两位受刑人上了受刑台。
李世毕威严地清了清嗓子,示意受刑开始。
尉迟璟率先上前一步,拿起话筒,展开手中的稿纸。他垂着眼,用一种堪比新闻播报员的、毫无波澜的语调开始朗诵:
“尊敬的老师同学们:您好!在此,我怀着无比沉重、愧疚与懊悔的心情,就本人于3460年10月8日……”
字正腔圆,情感为零。仿佛在念一段与己无关的冰冷代码。台下的学生们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十分辛苦。
终于轮到邺泊。他接过话筒,深吸一口气,似乎准备来一段“激情忏悔”。
“尊敬的老师同学们:您好!在此,我怀着无比沉重、愧疚与懊悔的心情,就本人于3460年10月8日……”
然而,念着念着,他的声音就渐渐落了下去,最终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嘟囔。
全校师生只得屏息凝神,竖起耳朵,也只能从他那团模糊的音节里,艰难地捕捉到“我错了”、“愧疚”等零星几个词。那声音,像是在念某种失传已久的咒语。
他身旁的尉迟璟,原本目视前方充当人形立牌,此刻也忍不住微微侧目,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身边这个哼哼唧唧的生物。那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你在搞什么鬼?
事实上,邺泊这次真不是故意搞怪。稿子念到一半,他眼角余光扫到纸页下方的内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根本不是检讨书!这是他上次和余深见面时,余深塞给他的文件!
冷汗差点下来。
他一边要维持着“深刻忏悔”的表情,一边要用手指偷偷将文件上有实质内容的部分折起来,一边还要提防着身旁的尉迟璟,生怕他那双眼睛瞥见纸上的要命字眼。
心神俱疲之下,他只能站得七扭八歪,试图用身体挡住手里的“罪证”,嘴里则继续哼哼唧唧,进行着这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忏悔”。
这场面,尴尬中透着一丝荒谬,严肃里带着几分滑稽。直到教导主任忍无可忍地咳嗽了一声,邺泊才如蒙大赦,赶紧将最后几句含糊过去,几乎是抢着把话筒塞了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国旗台。
“拿错稿子了?”尉迟璟问。
“嗯,走的太匆忙了。”他含糊地混过去。
尉迟璟没多问。
——
化学老师在台上激情演讲,而台下的两人正悠哉悠哉地捣鼓手机。
【盛阿姨】:约好了,他已经出发了,在富士康茶馆,祝你好运。
【璟宝】:嗯,辛苦阿姨。
盛妩,司湛的母亲。他帮司湛挨了一顿打,盛妩许诺他一件事。
——
【Rook】:老地方。
【老邺】:行,马上来。
——
邺泊收起手机,瞄了一眼还在激情澎湃地讲课的化学老师。正想着怎么溜走,余光瞥见尉迟璟正准备悄咪咪地离开座位的动作。
“干什么去?”邺泊压低声音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