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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娘与孙公公的往事（第2页）

赵大娘背过身去，只是摆了摆手。

范小八握着手里她多给的两个包子，沉默片刻，还是转身走向那条她走了三年多的路。

她走着走着停了下来，还是将包子放进了食盒里。

食盒中的石头早在两年多前便不在了，只因她一次无意在林加非面前提起，自己在给萧琰送饭，里头没有荤食，只是放了块石头，闻言他顿时大怒，等高阵过来时立马便与他说了这饭堂里的人阳奉阴违，答应自己给萧琰送饭的吩咐背地里竟敷衍办事。

高阵那是倒未说什么，只是第二日范小八去取食盒时才听赵大娘说，提督前一日来膳房处置了一批人，那饭堂地上还残留着些许红色，听说是被活活打死的。

也是那日，范小八才知，每日同自己吃饭之人竟是东厂传闻的大魔头提督——高阵，往后她虽然更加谨慎了些，但瞧着高阵在她师父面前似乎并不是传闻中的那样，又放松了下来。

见食盒里规规矩矩的放着一荤食，一素食，外加一碗米饭，范小八还是将包子放在了米饭上面。

她敲了敲门，静待李顺出来拿，这三年也不知这六皇子用了什么法子，李顺竟不结巴了。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了来，范小八埋头瞧见那抹青色的衣尾下意识抬起眼皮。

“小顺子，我又······”她猛然睁大眼睛，微微仰头不可置信——这还是之前那个比她还瘦弱的六皇子吗？！

此时的萧琰已经高出她半个头，脸上带着些许的警惕，他双手搭在两侧门上，紧抿着嘴唇，见是范小八来送饭，沉默片刻，“今日李顺有其他事。”

范小八收回有些惊讶的目光，听见他的解释，微微点了点头，倒未说些什么，看来他也知道她与小顺子是熟识。

范小八行礼后转身就去了林加非那处，今日赵大娘的话让她有些不解，不解中也带着一些低落的情绪，她有些急切想找师父好好说上一说。

她往里间探了探头，“师父？你在不在？加非师父？加加非？加非猫？”

“你在那儿鬼叫什么呢？”林加非还没来得及换好衣服，披了件袄子就皱着眉头从里间出来了。

范小八一见他出来就径直找了下方的座儿坐下，“嘿嘿，这不是想找师父谈谈情感问题嘛~”

林加非未上座，只是往她身边紧挨着的凳子坐下，一听这话，揶揄一笑，“哟，小小年纪还有情感问题了？说说——”

范小八稍微往他那方侧了侧身，凑近了些，“师父，你说这内侍是不是可以赎身出宫呀？”

林加非瞧了她一眼，眼神古怪，“自是不能，怎么，你想出宫？”

范小八摇了摇头，“不是我，我听赵大娘说，孙改公公年纪到了，要自请出宫，她兴许也跟着一起走，就在年后。”

林加非摩挲着下巴，“应是可以，一般内侍到年纪了确实不能服侍，赶上主子宽宥，可以自请出宫养老的。你说的孙公公是那个东厂的孙改吧，高阵那里好说话的。”

“那可需花银子打点？”范小八又问。

林加非眯了眯眼瞧着范小八，“你当宫里是什么地方，你试着去打点你口中的高提督试试？”

范小八有些心虚，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随即又不解道：“那为何赵大娘说孙公公终于凑够钱了？”

听见她的话，林加非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放松身体靠在后面的椅背上，“你没经历那环节自然是不知道，这内侍是去了势的，赎回这玩意儿可不便宜，那些保管这些的眼高手低得很，会依着内侍职级喊价的。”

“就不能不赎吗？”范小八紧蹙眉头，想到这孙改与赵大娘忙活了半辈子，为着这无用的东西花光大半辈子的积蓄，替他们有些不值当。

林加非一脸高深莫测，“就说你不懂了吧，既然想自请出宫，哪个不想完完整整来，再完完整整地走。”

范小八听了他的话有些唏嘘，不自觉偷偷瞄了眼林加非的那处。

察觉到她的视线，林加非赶忙站起来，“瞧哪儿呢！没你想的那回事儿！去去去，这算哪门子情感问题！没事儿赶紧走！”林加非说着就开始赶人。

范小八连忙稳住他，“哎呀，不是这个，我是今天听赵大娘提起她跟孙公公原是青梅竹马。”

林加非一听这个也是来了兴趣坐回了原处。

范小八就把今日赵大娘同她所讲跟林加非一一道了出来。

林加非听后也是沉默良久。

“师父，你说她这样做，真的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