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能起诉他?!”歌瑶的视线猛地一转,看向躺在自己隔壁病床上的姐姐,“他把我关起来好几年,我连奶奶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他还对我……姐,你不恶心吗?!”
“……”歌谣沉默。
歌瑶站起身,神经质地在地面上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怎么报复,越念语速越快,直到难以变成难以分辨的呓语。
“……你把孩子换一下吧。”
歌谣的声音打断了歌瑶不正常的举止,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肚子上的刀口裂开了,血染红了肚子上的布料。
“你说什么?”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亲姐姐。
“裴南柯不能坐牢。”歌谣的声音平静,“我好几年不上班了,现在出去,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不说,更没法养活一家子。”
“我出去找大夫,你还有时间。”歌谣平静到近乎冷漠。
“姐?”歌瑶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我不怕吃苦,我可以陪你一起,只要我……”
“你清醒一点吧。”歌谣打断她,语气急促,“你拿什么追上裴南柯这几年发展?你高中的学历?更何况裴南柯还有父母的托举,只要他能爬得更高,孩子未来的起点就越高,我的生活条件也就能越好,我凭什么要放弃这么优渥的条件?”
“你可以尝试起诉,”她起身,步伐缓慢地走向门口,“但你病情不稳定,我是你的法定代理人,我不帮你,你就赢不了。”
见着歌谣走出去,歌瑶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
她好痛苦。
每一分每一秒。
好恶心!
她泪眼朦胧地看向身边的小孩。
虽然这是她的孩子,但她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歌瑶伏倒在摇篮上,目光空洞地看向里面睡得甜甜的小孩。昂贵的摇篮车就是把现在的她卖了都买不起。贵有贵的道理,她就是动作幅度再大,也没把孩子吵醒。
歌瑶伸出一根手指,孩子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抓紧她的手指。
眼泪奔涌而出。
她做不到。
她趴在栏杆上痛哭起来。
或许是感受到母亲的情绪,躺在车里睡觉的孩子张开大嘴,“哇”地一下哭了出来。
这一哭不要紧,把另一个也弄哭了,一屋子三个人都在哭,大夫进来头都大了好几圈。
“快快快,再给她重新缝合一下。”大夫一看出血量就知道缝合的线一准崩开了,招呼人手忙脚乱地按住她。动作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刺激到患者。
“姐。”
歌瑶偏过头,却见歌谣正拿着玩具,先哄起了歌瑶这边的孩子。
她眼眶一红。
歌谣却没有分给她半个眼神。
“姐,”歌瑶再次小声叫了一边,“我照你说的做,你会帮我照顾孩子吗?”
歌谣晃着沙锤的手停了一下。
“家里不在乎多养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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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给孩子叫什么名字?”
裴南柯询问。
他今天要去给两个孩子上户口,歌谣是顺产,比歌瑶更早出院,今天也跟着一起出门了。
“……”歌瑶恍惚的精神集中了一些,思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