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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4页）

原本灯光明亮的医院走廊忽然一卡一卡的，灯光闪烁，晃得人眼睛生疼。

楚烟渚撇开脑袋，耳边一阵劈劈碰碰的炸响。他闭上眼睛，将灵识铺展，充当自己的眼睛。

「我的通知书为什么没来？」

「不上大学的话我能干什么？」

「……不、我不能嫁给老光棍！」

「我的成绩一定是够的，可能……可能是时间的问题！再等等，再等等一定会送到的！」

耳边的声音愈发焦躁，瑶瑶咬着指甲，表情写满了焦虑。

她的身形也在成人和幼童之间来回拉扯，画面充满了荒诞的诡异。

楚烟渚闭着眼睛，周身铺开一片无形的压迫，强势介入空间的控制权，将画面稳定在黑暗的走廊。

毕竟他想对话的人，不是那个一无所知的小女孩。

黑暗的走廊上，女人独自坐在走廊上，穿得时髦，但是头顶上，是贴着头皮的短发，而且东一块西一块，有的地方露出头皮，有些地方还有三五厘米长。看上去像被狗撕咬过的地球仪。

楚烟渚睁开眼睛。

成年的歌瑶交握在一起的手互相不停地搓弄，长长的美甲被抠的一块一块的。有些地方指甲薄，都被她抓破出血了也没注意。

他叹了一口气。

歌瑶嘴里念叨的是“为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不远处的通知书快递上，面露不忍。

但他最后还是将它拿起来，走到歌瑶面前。

“你在找的，是这个吗？”

他将手上的通知书递了过去。

听到外来的声音，歌瑶身子先是一抖，低垂着的头只抬起一点。

而在看见通知书的瞬间，歌瑶瞬间情绪激动，一把夺过来。

速度之快，长长的指甲在楚烟渚的虎口留下一条不深的血痕。

楚烟渚没躲，收回手。看着手背上渗出来的金黄色液体，他将手抬起来，伸出一段舌尖，小心舔舐自己的伤口。

有点疼。

刚才还是躲一下好了。

“啊——！！！！！”

尖叫打断了楚烟渚的动作，他偏头看过去，却见歌瑶把通知书丢了一地，目光惊恐又无助。

“不……”歌瑶咬着自己已经血肉模糊的指甲，像是一个孤独徘徊在悬崖边缘的绝望旅者，困兽一样在原地徒劳地逡巡。

楚烟渚撇开视线。

走廊里的灯没有亮，再看窗户外面应当是黑夜。

但没有一丝光线进来，哪怕是城市最常见的路灯也没有。

整个空间的光源来的古怪又离奇。

刚才他就发现自己还在幻境里了。不过这里不是歌瑶做出来的，也不是葛冰桂。

应当是葛冰桂困住她的时候，结界意外被歌瑶的力量和执念同化了一部分，形成了一个既不是鬼域、也不是结界的独特空间。

“对，我想起来了、是他们……”歌瑶的声音带着几分癫狂的沙哑。

“就是他们。”

“我要去找他们!”

她的身影“呼”地就消失了，留下楚烟渚一个人，和一个留在原地、无力旋转的椅子。

他叹了一口气，目光看向已经停止流血的伤口。指尖翻动之间，一枚金币跳出，高高跃起。

黑暗中，闪过两道金属折射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