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兰的眉头微微蹙起,更困惑了。这……是什么?
盛暄似乎觉得不够,又在“天线”根部添了几笔,想修饰一下……结果那两根“天线”变得像两片被踩扁的、软趴趴的树叶!
苏泽兰:“……”他完全看不懂了。
盛暄深吸一口气,决定画主体!他手腕用力,笔走龙蛇!
“唰唰唰——!”
几道粗犷、毫无章法的线条在“土豆头”下方蔓延开来,歪七扭八,粗细不均,有的地方墨迹浓重,有的地方又断断续续……活像一堆纠缠在一起的烂麻绳!
苏泽兰看着那团越来越失控的“麻绳”,嘴角忍不住开始抽搐。这是什么抽象派?
盛暄不死心,又在“麻绳”末端狠狠戳了几笔,想画出强壮的支撑……结果那几笔像是几根插在麻绳堆里的、短小僵硬的火柴棍!
最后,他手腕一抖,在“麻绳堆”后面画了一条细长、弯曲、末端还带个钩的线……像一条垂死的蚯蚓!
一幅由歪土豆、烂树叶、纠缠麻绳、火柴棍和垂死蚯蚓组成的、极其抽象、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杰作”,跃然纸上!
盛暄放下笔,长舒一口气,看着自己的“大作”,脸上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甚至还带着点小得意地看向苏泽兰。
苏泽兰看着纸上那团惨不忍睹、抽象到极致的涂鸦,再看看盛暄那副“求表扬”的表情,一时语塞,哭笑不得。
他努力想从这团混乱中找出一点逻辑或者形象,但失败了。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明显促狭和调侃的清润声音在一旁响起:
“哦?”萧祈昀不知何时已经踱步到了矮几旁,他微微俯身,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纸上那团“杰作”,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那个歪土豆和两片烂树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这莫非是……画了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
“老虎”二字一出,如同点睛之笔!
苏泽兰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歪土豆”和“烂树叶”上——圆脑袋,两片耷拉的耳朵……再看向下面那团“纠缠麻绳”和“火柴棍”——身体和四肢?还有那条“垂死蚯蚓”——尾巴?!
“噗……”苏泽兰的脑海中瞬间将萧祈昀的提示和纸上的图案对应起来,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喜感猛地涌上喉咙!
他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笑声直接喷出来!肩膀因为强忍笑意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苏泽兰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别过脸去,用手死死捂住嘴,但压抑不住的、如同漏气般的“噗嗤噗嗤”的笑声还是从指缝里钻了出来!他笑得浑身发抖,眼泪都快憋出来了!
“……耳朵……”苏泽兰好不容易从指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带着浓重的笑意和颤抖,他强忍着笑,指了指那两片“烂树叶”,试图给出一点“专业”建议,虽然他自己也是新手,“……可以再……再圆润一点?”
说完,他自己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盛暄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他看看纸上那团被萧祈昀称为“被拔了牙的老虎”的涂鸦,再看看苏泽兰笑得浑身发抖、眼泪汪汪的样子,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萧祈昀!你……你少胡说!”盛暄恼羞成怒地对着萧祈昀吼道,声音都变了调,“谁……谁画老虎了!我……我画的是……是……”
他“是”了半天,也编不出个像样的东西,最后只能气急败坏地一把抢过那张“杰作”,揉成一团塞进怀里,“不画了!再也不画了!这破笔!一点都不好用!”
他一边嚷嚷,一边偷偷瞄着苏泽兰那依旧笑得停不下来的样子,心里那点羞愤又被苏泽兰难得的开怀笑容冲淡了些许,只剩下一种“算了算了,苏泽兰开心就好”的无奈和……一丝隐秘的满足。